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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进门开始,他笑一下的次数都没这时候多。但是,他的笑容很自然,一点没有僵硬的感觉。嘉言伸出手,望着他黑漆漆的深邃眼睛:“很高兴认识你。”
他也伸手和她握了一下,乌黑深邃的眼睛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嘉言总觉得他的眼神带着那么几分让她说不出来的感觉。
“嗳,你们怎么在这呀?”贺东尧发现了这边的境况,冲过来搂住俞庭君的脖子,“怎么样,我跟你说的,不错吧?她可是我的女神。”
嘉言说:“你恶不恶心。”
贺东尧无辜的表情:“我说的是实话啊,你就是我心里的白月光,我胸口的一粒朱砂痣。”
嘉言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端起自己的杯子就朝远处走了,摆摆手示意他们大老爷们别跟来,她要清净。
贺东尧笑道:“少喝点,晚点儿我送你回去。”回头兴奋地对俞庭君说:“怎么样,怎么样啊?”
俞庭君都没抬头,浅尝着那剩余的半杯鸡尾酒。半晌,才说:“不错。”
贺东尧那个得意啊,比自己被人夸还开心。能被俞庭君说“不错”的,那可是屈指可数的。他又开始絮絮叨叨,和他讲这些年和嘉言的种种,然后抛下一个重磅炸弹:“你还记得小时候那个总喜欢扎着两条冲天辫的姑娘不?被你欺负过的那个姑娘?”
俞庭君讶异地看了他一眼,露出思索的神色:“冲天辫?那个……”他的唇角不由自主地弯了弯,“那个‘西瓜妞妞’?”
贺东尧拍着桌子大笑起来:“没错没错,就是她啊。那时候多傲气啊,多傲娇啊,人家都剃平头,或者扎马尾,就她要搞独立独行,扎着那么两个翘起来的小辫子。说实话,我那时候也挺想捏她那俩辫子的,但是,你知道,我怂啊,我在她面前就是个怂蛋哪。而且,她那时候多彪悍哪,在大院里都是横着走的,谁敢惹啊?就你,就你敢上课的时候揪她辫子,还叫她‘西瓜妞妞’,把她那个气的呀。你们小时候还打过架,你记得不?为了一块香瓜,笑死我了。我跟你讲,她可是第一个从你手里抢过东西的妞啊,而且抢完以后她就扔了。我那时候问她为什么啊。她说她不喜欢吃香瓜。我那个不理解啊,她就跟看白痴似的瞪了我一眼,说她就喜欢这种掠夺的过程,然后撅着小屁股得意洋洋地走了。”
俞庭君听他绘声绘色地讲着那一段尘封的往事,那些他以为他已经忘却的记忆,忽然像电影放映般出现在他面前。那时候毫不服输的骄傲小姑娘,和如今这个美丽的年轻女孩重合,心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说不出的微妙感觉。
贺东尧说要送人回去的,结果自己却喝醉了。嘉言很无语,但也不好麻烦其他人,毕竟她和这帮人实在算不得太熟悉。
她在路口打车,等了好久也不见车过来,正心灰意冷呢,一辆黑色的奔驰车停到她面前。车窗摇下,俞庭君在里面对她微笑,稍稍抬了抬下巴:“这个点没车的,去哪儿,送你一程呗。”
嘉言报了个地名:“三里屯。”
俞庭君微微蹙眉。
这一听就是个乡下地名,他初来乍到的,还真不认识。不过,这年代都有导航,他也没在意,说:“上来吧。”
嘉言到另一边打开副驾驶座上来,从一旁瞪他一眼。载她这么个大美女也不出来给开车门,丫丫的,姿态还真高。
谁知,这人像是有意识似的回过头,对着她龇牙咧嘴的脸气定神闲地笑了笑。
这下轮到嘉言窘迫,脸都红到耳根了,连忙转回脸。
俞庭君好整以暇地盯着她红透了半张脸,说:“保险带系好了,我一向开快车。”
嘉言伸手往底下摸,成功找到一有弹性的带子,抽了两下,却没抽动。俞庭君约莫是笑了一下,然后身子压过来帮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把嘉言弄得怔了怔,忍不住伸手按在他覆盖上来的胸膛上,但是,手正巧抚上他□□的肌肤,她像是受惊似的收回了手。这才看见,他领口的三颗扣子都解开了。
嘉言面红耳赤的,在心里骂了一句。
抬起头,却见他一脸玩味地望着她。靠得太近了,他鼻息间温热的呼吸慢慢地扑打在她脸上,让她屏住呼吸。他半个身子横过来的时候,衬衫带离了皮带,露出柔韧而紧实的腰,还有平坦的肌肉流畅的小腹。他的胳膊撑在她身侧的时候,微微挽起的袖口,露出的肌肉线条也漂亮地不像话。这个男人,浑身都叫喧着逼人而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嘉言把头别到一边,装作若无其事地欣赏窗外的风景。
耳边,他似乎又是笑了一下。
她就那么不争气地红了脸。
车在公路上平缓地行驶,俞庭君不时看一看导航仪,出了过道,绕进乡道,四周的路越来越偏僻。嘉言看了看那导航仪,发现红线和黄线都变了,忍不住道:“你这东西准不?我怎么觉得,这路不对啊。”
俞庭君看了一眼那导航仪,如今也有些吃不准了:“几年前买的,没更新过,许是这路这些年改建过吧。”
嘉言哀嚎一声:“那怎么办?”
俞庭君在开了一阵后,把车开进了一处田野里。他看看那油,问她:“你家到市区一共多少路?按我这车速,平时几个小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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