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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就是这样。”卢安琪回去后,把在梁福路那儿得知的消息原封不动地告诉了徐彻。她这人是美国名校毕业的金融学士,曾在华尔街某知名企业担任过高管,做事一板一眼,像这种事儿,一般都是原汁原味地汇报,不加任何润色。
徐彻听了后沉默了很久。
“还需要我继续跟进吗?”卢安琪向他请示。
“不用,你回去吧。”徐彻这么回答她。
当天下午,他一个人坐在300多米的大厦顶层落地窗内的转椅内想了很久,最近又拾起那些先前搁下的文件,戴上了自己的眼镜。
礼拜六宋曼去檀香山见了严沁。老太太的腿脚好了不少,有时不用佣人搀扶也能下地了。这几日虽说气温不低,却也不暖和,她却像个旧时代的人似的穿着一身宝蓝色锦缎的无袖旗袍,戴上一整套的翡翠首饰。人不过四十又几,头发已经半白,分明眉眼还算不错,皮肤也未见太大松弛,却凭生些许老态。
宋曼觉得,这大概和她整日颐指气使的臭脾气有关吧,看谁都不顺眼。
光有钱,又有什么用?
“你来干什么?”这不,这就是严沁见她之后的第一句话。
宋曼把买来的水果搁下,接过管家递来的水,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怎么我不能来吗?您这脾气也该收敛点。”
严沁说:“你爱来不来。”坐回轮椅里,双手用力转轮子就要换方向离开。
宋曼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蹲下来对她笑嘻嘻地眨了眨眼:“怎么一回香港,您就对我各种看不顺眼呢,师傅?”
“一个没出息又没有上进心的人,我白教你了。以后出去别说是我徒弟,丢人。”
原来她气恼的这个——宋曼叹了口气,在座椅上坐下来:“您以为我想啊?我也想回娱乐圈啊。但您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名声,又是艳照门又是出轨的,丑闻满天飞,新闻都拿我当反面教材呢。”
严沁从鼻腔里发出鄙夷的冷哼:“东山再起而已,跌在泥里也能爬起来,只要洗干净,谁管你以前什么邋遢样儿。”
宋曼叹了口气,坐到沙发边沿,随手从茶几上捞了只橘子就来吃:“没希望的事情,或者希望渺茫的事儿,我真不想去尝试了。”
“就让穆华玲和门兆佳得意?”
宋曼剥橘子的动作忽然停下,低垂着眼帘没有开口。
严沁冷笑,眼角的皱纹都眯起来,仿佛严丝合缝,带着毫不掩饰的刻薄:“真是犯贱的,被人那么害也能忍气吞声?以后你也别念叨了,是包子就别怪狗惦记。你就是贱的,不被人踩不舒服。”
“你放屁!”宋曼冲她喝道,胸腔里升起燃烧的火焰,双目血红,手指都在发抖,直接把那橘子扔地上踩了个稀巴烂。
严沁笑起来:“那你去争啊,你抢啊,拿个影后回来,把巴掌甩那两个贱人脸上!”
宋曼冷笑:“我能吗?”
严沁这次转而微笑:“只要你愿意,我保证你能。”
宋曼惊疑不定地望着她,想要开口询问,这时佣人进来,对严沁说:“夫人,邵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严沁的脸上难得露出了一丝笑容。
宋曼朝门口望去。
西装革履的邵延庭出现在门口,她有些诧异,回头看严沁。严沁对他招招手,脸上的笑容是难得和蔼的:“你来怎么不事先说一声?我好给你准备你爱吃的。”
“公司很忙,本来打算明天再过来的,谁知道今天有了空闲。您的病怎么样了?”邵延庭走过来,在她身边蹲下,把手放在她的膝盖上。
严沁笑着拍了拍他的手说:“你多来看看我老太婆,我这病就好多了。”
“有时间我一定常来。”
严沁拉住一旁僵立的宋曼的手,给他介绍:“这是我在日本收的徒弟,宋曼,你也认识一下。”
邵延庭笑得意味深长,对她伸出手来:“你好。”
宋曼第一次发现他笑起来这么好看,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要比常人淡,仿佛有漩涡,吸引着人往里面望去。在混血里,他的长相也算是非常出众的。
宋曼后知后觉地把手放入了他的掌心,被他轻轻握住。
午后天气晴朗,邵延庭撸起袖子在花园里浇花,宋曼端了水洒过去帮他。她这人不会浇花,难免一洒一大把。邵延庭说:“还是算了,你这样不是帮忙,是倒打一耙,水没浇好,一会儿我还得叫医生来给这帮花花草草看看病。”
“这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邵延庭直起弯着的腰,对她笑了一下,手握得久了,有点酸,水洒就在手里换了个方向:“以前觉得你挺可爱的,现在一看,似乎也不怎么样。”
“以前就觉得你这人看着有绅士风度,说话却极没风度,现在也没有改变我对你这个印象。报纸上说你睡遍港澳一半的女明星,我在想,那些女人一定都是朝前看齐的。要换个有点档次有点追求的,谁受得了你这破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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