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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鸩出院那天,树光秃秃的没了树叶的掩衬,看起来无精打采的甚是憔悴。
枯叶在他的脚底吱呀作响发出呻-吟,余鸩不耐的扬眉看助理忙上忙下的替他跑腿办好出院手续又搬着东西上车,在这入冬的季节都弄得一头汗。他撇了下唇低头,脚底下的呻-吟更大声了,吱呀得他心烦意乱的收回脚,眼神冷冷睥视着那摊碎开了的枯叶。
他脑门上还围着圈白纱布,老远看过去就是刺眼的白。
拜余辜所赐,他脑袋上又多了条疤,缝了针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好,他就不想在医院耗下去了。
临近年关,需要办的事情更多,成日成日的堆积着,余渊臻又在耗心思照料余辜,懒得理会这些杂事,余鸩就沉默的接手过来。
助理擦了擦汗过来,表示东西已经全都搬好了,就差他上个车走人。
余鸩没理他,自顾盯着那摊碎了的枯叶看,助理纳闷的跟着看过去,睁大了眼睛也没看出个所以然,冷不防听见余鸩问,“有烟么?”
“有。”助理想了想,还是硬着头皮劝道:“您身体都还没好,要不还是别抽了。”
他其实有点可怜余鸩,在医院孤零零的住了那么多天,也没见来个人问候一下,都是他肩负起余鸩的营养,路上来回奔波的给他送饭。狐朋狗友不是善类的倒来的挺多的,也许是身体不舒服,余鸩也会明目张胆的去敷衍掉,失去了从前那面面俱到的虚伪样,不对劲的让他们也不舒坦。
助理没办法,把烟递过去给余鸩点上,余鸩脸色是大病未愈的苍白,身形也削瘦不少,神色平添寂寥,垂眼看脚边的枯叶,自言自语了一句,“我也只能欺负欺负这些东西了。”
他无所谓的笑了笑,唇角一弯又恢复了从前衣冠楚楚的人样,他就着那平静的模样在助理愈发不安的眼神下,走到那棵光秃了的树旁,不算高大,也已失去了迎风摇摆的叶子,枝干光裸。
他的指尖还随意把玩着那根烟,却收紧拳头用力的砸向树。
助理心惊胆颤的看着余鸩。
余鸩依然平静不以为意的由着手上的鲜血滴答的往下落,他扯开一缕笑,摊开掌心。
香烟扭曲的躺在他的手心里。
余辜的胃口最近直线下降,余渊臻敏感的察觉到了他的胃口不佳,连往日来最喜欢偷吃的小零食居然也已经好久都没偷吃了。
这引起了余渊臻的重视,想着对方大概也许是着凉感冒,嘴里吃东西没什么滋味,也就没那么放心上,可直到说话没鼻音也不需要攥鼻涕了,对方依然一日三餐渐渐趋于一日一餐,怎么哄都不想多吃一口,哄过分了就恹恹着模样不声不响的看着你,心就软下来了,由得对方的性子不去喝粥。
次数多了余渊臻就担心对方也许不是没胃口,可能厌食了,看那尖瘦下来的下巴,余渊臻的心不自觉揪紧,他好不容易养好了点的模样这段时间频繁生病的都又瘦回去了,想想心就痛,也不纵容对方了,然而把粥递到嘴边,余辜就厌恶的扭开头,甚至道:“我恶心。”
余渊臻语气温柔的诉说一个笑话,“怀孕了?”
余辜极为配合的讽刺笑了下,“是我操-你。”
余渊臻面不改色的搅着粥,“好,我怀孕,我给你生,你把粥喝了。”
“……被恶心吐了。”
“……”
余渊臻习以为常的把粥弄得差不多温了,可看余辜已经扭开头肢体就在拒绝他的靠近,柔情蜜意的哄了一阵,磨的粥都快凉了,他才按捺不住了,自己舀了口喝,趁余辜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强硬的捏起他的下巴渡进他的嘴里,直到他不甘不愿的咽了下去以后,才恋恋不舍得退了出来。
余辜脸色不好看,阴沉沉的一抹嘴巴没说个滚字,余渊臻已经笑吟吟地问他,“你是自己吃还是我喂你?”
“……”
胜负已然分明了,余辜沉默的接过那碗粥,一口一口就算抿也抿进肚子里去,嘴角沾了些粥渍,余渊臻伸手要替他抹去,却被余辜给避开,这下余渊臻的眼沉了下来,近些日子余辜对他的排斥是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弄得他一颗心也浮躁的七上八下蠢蠢欲动,不安而不悦,却按捺不发。
他呼了口气,带着对这个人的隐忍,面上照旧是那副不曾变动过的模样,他现在会把他所有的不好跟企图都收拾掩盖的一干二净,不会打草惊蛇的叫这个人有一星半点的发觉,省得再吓坏了。
余渊臻状似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不动声色的捏紧了,勾起笑温声道:“余鸩出院了。”
余辜头也没抬,“知道了。”
“他等会就过来。”
余辜捏着勺子的手一顿。
一字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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