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攸宁哭笑不得的看着他离去的猫影,打算去找陆离。自己方才装大了,失去了双臂,现在感觉凉飕飕的,还是赶紧装回去的好。
高冷不过三秒的攸宁刚转身,却听道身后传来信芳的笑声:“攸宁女君,可别忘了我们的赌约。”
攸宁身子微微顿了顿,对于一个见过自己的死样、猪样、藕样的男人,真的有可能会动凡心吗?想了想,她背对信芳摆了摆手。
现在的自己浑身都是心眼儿,藕眼儿,还怕引诱不了一个纯情的陆离?想到此处,攸宁倍感兴奋。
她缓缓的走到二楼,陆离的房间正开着门,踏进门中,转过屏风,却见他用一块锦帕,细细的擦着琴身。
攸宁无可奈何的道:“老板,我把手臂吃了,你给我重新装一只手臂吧。”
陆离神情平静,随手拉开榻边的抽屉,细细的挑选了一根粗细相当的仙藕,略抬眸看向她:“过来。”
这一系列动作,攸宁只见到他素袖挥洒,云纹浮动,那双修长而骨骼均匀的手,与通体雪白的仙藕更似浑然一体般,怎么会有人的手生的这般好看?
攸宁盯着陆离的手,鬼使神差的走到他面前,跪坐在他榻前。陆离念了个“清洁咒”,霎时间,这仙藕手臂变得更加雪白。他的气息就在跟前,攸宁的心,不自觉的快跳了几分,扑腾扑腾,直让人心烦意乱。
她悄悄的垂下头,鼻尖萦绕着陆离身上特有的檀香味儿,这种味道怎么说呢?微微有些辛辣,然后自辛辣中徐徐的透出一股乳香,这种特殊的味道攸宁从前也闻过,却都没有他身上这种自成一派,令人回味。
他轻轻撩起她的袖口,神情认真而平静,她偷偷抬眼看向他的脸,初夏的微风和煦,阳光自半开的窗口投射进来,斑驳的驳落在他的侧脸,仿佛将他笼罩在闪烁的金光中。
刹那,攸宁的心跳停止了。
正在此时,陆离微微蹙了眉宇,用一如往昔的,温柔的声音道:“安好了,去吧。”
攸宁神情微滞:“恩?”转而站起身:“是。”有些不甘心的往外走。
刚才走到门口,身后传来陆离的声音:“等等。”
攸宁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笑了,扬起明媚的笑容转眸看去:“老板有事?”
陆离淡然的拿起手边的簿册,慢条斯理的翻开,眉眼也没抬一下:“将门带上。”
攸宁咬着嘴唇随手带上房门“砰”的一声,陆离轻捻了一页簿册翻了过去,抬眸看向窗外,微笑着摇了摇头,仿似攸宁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一般。
温暖的初夏,客栈门前的水面一如地府城中的忘川河,漆黑一片,静无风波。陆离垂眸一瞬,略一挥袖,霎时间,客栈与对岸凭空现出两排垂柳,柳枝繁茂,竟有成林之势。
翠绿的柳枝倒映在水面上,那水面,缓缓地流动,颜色由漆黑转变成墨绿,再由墨绿徐徐的晕染成碧绿,直至幻化为清澈见底的河面。
随着颜色的变化,柳枝的倒影也愈加清晰。若是细看,便能清楚的看见,水中游鱼宛然摆尾,连水草也能隐约看见。不远处一行素白的水鸟,如同水墨画上的点缀一般,徐徐的用掌心推开水波。
攸宁下了楼梯,正堂有信芳忙活,转出去想要打扫庭院,却突然见到门外的景色变化,不由得抬眸看向楼上的窗口,她的老板,怎么如此妖孽?
这幅春景图,是代表他春心萌动吗?
攸宁忍不住闷声笑了起来,一手叉腰,一手拿着扫帚,活像战胜的将军一般,唇角掩不住的得意。
正在此时,打长廊尽头走来一高一矮两个人。攸宁凝眸看了看,竟然是牛头马面两兄弟,今日许是休沐,两人都没穿那身公服。牛头生的瘦小一些,穿着一身青色长衫,腰间如凡人界贵公子一般,配着环佩,走起路来一步三摇,比往日还张扬几分。
马面高大,一脸刚毅而生人勿进的模样,穿着一身烟灰色长衫,倒也是相貌堂堂,器宇轩昂。
“攸宁女君,几日不见,又俏了!”牛头笑眯眯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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