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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城侯和蒋阁老从皇帝这句话里听出了浓墨重彩的“爱卿,你们在结党营私”,几乎要当场从椅子上跪到地上以示清白。
身为帝王,最恨臣子间私交甚笃,恨不得手底下所有人都掐的你死我活却仍旧忠君爱国才最好,尤其在重臣身上,更爱玩高端没事儿找补个“平衡”之术,就像先帝刻意扶持丰城侯与其亲族对抗皇长子母家一样。
但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先帝乐意启用谁是先帝的事儿,李承祚乐意用谁,也全看他吃饱了高兴。
丰城侯领会先帝的意思领会的非常到位,不负众望的与皇长子母家折腾了个你死我活一地鸡毛,更成功留了后手——把自己的外甥塞到了李承祚身边儿。
可李承祚这一句话,硬生生的让他觉得,这一滩浑水的帝都,恐怕又是要变天儿。
蒋溪竹却全然没跟上他舅舅这天马行空的想象力和惴惴不安的家族未来之忧,他年少拜相,地位稳固,对这些乱七八糟的党争只有耳闻没有亲历,毕竟不熟练,丰城侯见仁见智地分析出李承祚看他们一族不顺眼,而蒋溪竹只从他这一句话里短暂的听出了没事儿找事。
裴敏将军的次子裴文远,与蒋溪竹同岁,更巧的是生在同年同月同日,两人降生这日,可算忙坏了满帝都奔走贺喜的人。
京中世家林立,互相之间嫁娶频繁,彼此都沾亲带故,单从蒋溪竹这一辈儿论,因着他二叔家的堂姐嫁了裴文远姑姑家的表哥,往来都是亲戚,他与裴文远两人年纪又相同,从小就玩在一处。
后来蒋溪竹奉旨入东宫陪太子读书,裴文远一门心思醉心兵法武功去考了武举,联系虽然见少,却也不见疏远。
再后来,先帝驾崩,李承祚顺理成章的登基,陪太子读书读出了名堂的蒋溪竹作为皇帝亲信入了内阁军机,忙得连轴转;裴文远则跟了他父亲裴大帅一起去镇守边关,他们两人一人入仕一人从戎,且隔着大半个大虞的地界各自为国尽忠,一年到头儿其实也见不上一次。
然而私下里他们两个算是互相欣赏,文采斐然惊才绝艳的丞相和英气勃发一夫当关的将军,仅从年少成名和家世背景而言,蒋溪竹与裴文远堪称一时瑜亮。
可李承祚总是莫名其妙地看裴文远这保家卫国的人才不顺眼。
按理说,李承祚身为先帝尊贵的嫡子,又是个从出生开始就在当太子主儿,虽说亲娘死得早确实挺令人疼惜,但是后来照顾他的皇后娘娘是他亲姨,从无数个角度来说,李承祚已经好命得超出了一般水准,实在没有什么对谁羡慕嫉妒恨的余地,更没有哪个愣头青活得不耐烦了跑来得罪当朝太子未来的皇上。
裴文远是习武之人,性情直率比不得文人咬文嚼字的弯弯绕,可毕竟是京城这富贵窝里长出来的权贵之后,直来直去了些是真的,却不是傻,断然不会主动去做招惹李承祚忌讳之事。
李承祚看裴文远不顺眼的原因,至今还是个谜。
大抵看一个人不顺眼,就会觉得此人一无是处,更方便栽赃嫁祸,往他身上安一些莫须有的罪名。
李承祚这败家皇帝别的不会,信手扣大帽子的本领简直信手拈来。
李承祚抽风耍赖是三天两头连绵不断的,这要是私下里,蒋溪竹早就甩下一句“臣告辞”就拂袖而去了,没个三五天绝对不上皇帝眼前去碍眼,可现在当着长辈,他装也得装出个粉饰太平的“忠孝两全”。
“臣与裴少将军几年未见过了。”蒋溪竹面无表情道,“前线紧急,私交如何改变不了战局也决定不了输赢,臣更挂心辽东百姓与前线将士。”
喜怒无常的皇帝不知被这段话里哪一句说顺了心,方才还一脸厉色的脸上缓缓平复,挤出了一个稍显吝啬的笑容,桃花眼里那随时准备找茬儿的意思却还没退,眯了眯眼睛,道:“爱卿辛苦,古人云‘食不言寝不语’,有什么话,用过午膳再说也不迟。”
蒋溪竹面色木然的坐下,再也不看他一眼,蒋丞相世家出身,举手投足都是君子之风,断然没有打嗝剔牙吧唧嘴的恶习,如此优雅又不声不响地吃饭,奉旨将“食不言寝不语”执行了个透彻,饭桌上的气氛沉默而尴尬地很。
李承祚在这一片沉默里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得罪人了,摸了摸鼻子,屈尊纡贵地无声给蒋溪竹夹了一筷子菜。
然而这祖宗什么时候伺候过人?他这一筷子夹得挺稳,时候却不好,还没到地界儿就跟蒋溪竹刚刚抬起的手碰到了一起,蒋溪竹全然没意识到李承祚的手是往自己的碗边儿拐,抬起的手根本没有要收的意思,因此实打实地撞了个准儿,那一筷子菜“啪嗒”整个儿掉到了桌子上,汁水四溅而后一马平川,估计扣都扣不起来。
得,这一下子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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