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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一夜千钟万钟声(4)【此章多文言,不喜勿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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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四人都是点头示意,姜旭愣了愣,想了想问道:“闯贼犯洛阳之时小生正好身在洛阳,听说闯贼出商洛山收纳土贼一斗谷之后,初犯永宁时以云梯肉搏登城,破城后永安王、知县武大烈等官绅乡宦数百人死于贼手,流贼即破偃师,因城中战守用具皆无,被贼一鼓而破,其后贼连破灵宝、新安、宝丰诸县,都是旦夕而下,却不曾听闻贼用火药炸城一说,及贼陷洛阳,乃是城内官兵通贼所致,刘建义、罗泰二将降贼后贼诈取东关未果,即对西城猛攻,曾先以云梯蚁附攻城,被守城官军击退后继以罗军火炮轰城,因洛阳城厚难以见效乃止,夜间河南总兵王绍禹之亲兵即开北门迎贼而入,洛阳遂陷。其后贼离洛阳南下犯汝州时,张书吏曾言贼大举攻城,城上以炮击贼,因风逆火使得楼堞尽焚,贼乃乘机破城而入。及闯贼初围开封时曾剜城数处,却只是避身其中以抵御城上炮石薪火,张书吏亦言:‘及二月十五ri贼升云梯百余座yu直至城下,炮击多死,最后升一云梯,从者四十八人,城上炮击之,四十八人应声而倒。’闯贼撤围后及督师傅宗龙讨贼,被贼所执至项城下yu骗开城门,后至二围开封之前连破州县数十,亦未闻有用火药破开城者,闯贼再围开封时,十二月二十六ri,在东北角穿一大洞后却是以炮击城,二十七ri于曹门海濠边对城扎营掘城,掘出大洞后列炮十余门并击,城桓应声而坍,步贼先登马贼继之,被我守城官兵击退,崇祯十五年正月初一ri,闯贼yu以正旦ri我军防守懈怠之机,约令各贼同时攻城,共调集马步jing贼数万,伏于海濠之外,及攻城,贼前面驱赶乡民,继之以骁贼,复用大炮上击,各贼随炮响蜂拥登城。正月初二ri,贼垫柏台并于其上置大炮攻城。至此闯贼或以云梯攀城,或剜城藏兵,或罗列大炮轰城,都是步贼蜂拥而上抢城,怎的到了正月初七ri贼便以火药炸城了?”

四人愣愣的听完姜旭的长篇大论,不由得频频互望,都对姜旭惊人的记忆力惊愕不已,李光壂、张文耀二人亲历开封之围,李光壂于去年新作《汴围ri录》,后因守开封之功得以授知县赴任博山,因平素与张文耀交厚,带其一同前来,并委之以书吏,二人时常谈起开封旧事,互相探讨之下对三年前之事可谓是历历在目,即便如此还是需要不时的查看对照一下李光壂所作的《汴围ri录》一书以防口误,实在是难以想象姜旭刚刚只是听了一遍就记得如此清楚,复述出来后除了极个别的地方稍有偏差,简直就是一字不差!姜旭自己说完一大通话后心中也是一愣,对自己能将李光壂、张文耀二人所言记得如此清楚惊讶不已。

李光壂连叫了两声厉害,呵呵笑道:“姜公子不说,李某还真的没有注意到,闯贼破洛阳之时不过初起,所获军械不多,其之后攻取州县时除了传统之法外应该也试过用火药炸城的,只是火药数量定然不多威力不大而没有奏效,因此才没有被人注意到,亦没有人记录下来,咦……”李光壂想了想道:“白愚曾言闯贼初犯开封时当ri即挖洞藏兵,西城一壁倾颓数处,我开封城厚,以闯贼剜城成洞穴以藏身,当不致如此,想来当时闯贼已经用过火药炸城了,只是很可能火药数量不足未见效果,我官兵亦未留意因而未能得以记录。待闯贼击破傅宗龙所率秦师,与罗贼合营后军力大涨,其后又连夺数十城,一路下来所获军械数量惊人,闯贼再犯开封,尾随丁启睿残兵趁乱夺城不成,用云梯冲城不成,用排炮炸城步贼随之蚁附又不成,以高台悬炮炸城仍不成,可谓是招数用尽,在我开封城下更是碰得头破血流,前后仅jing锐之贼就损失了千人之多,贼再攻开封实在是元气大伤,相比乃是不得已方才用火药炸城,却没有想到火药威力会如此巨大,闯贼眼见火药能破坚城,又能极大地减少部属攻城损伤,才会在ri后不再用云梯冲城之法,而专门用火药炸城,因此才会所过无坚城,又因诸将怯懦不敢死战,亦会所遇无劲旅。ri后闯贼每遇坚城必以火药破之,可谓是尝到了甜头。”

张文耀道:“贼剜城以洞穴,对我威胁极大,巡抚高名衡悬赏能抵御挖城贼之策,官绅将佐踊跃献策,遂定计如下:我方待贼穿城到十之仈jiu,从上方穿洞直达于洞穴之中,以长矛攒刺矢石攻击,迫使贼遁出后易我兵而守。其中最大的一处洞穴,竟然如曹门北面的心字砖楼一般大小,贼在其中拼死守卫,又不断有援兵在烈焰之下以湿棉被蒙头而进,城上不断投掷万人敌巨石以阻敌,贼在城下死伤无数。贼复以着铁甲胄之jing锐急趋而进,巡抚高名衡于城头悬赏两千金,有朱呈祥者领十余人,先以柴悬入洞口之半,加以烘药燃之,随即堆薪填烧,洞内极热贼不能存乃退,即灌水百余石,朱呈祥擎短刀亲身跳入,遂夺此洞,其之大足可容兵五六十人。其后朱呈祥率兵连夺三十六洞,皆以兵守护,贼竭尽十五昼夜之力尽为我用,城内人心愈发振奋。”

李光壂接口道:“正月初八ri夜三更,时天降大雪,巡按御史任浚令选奇兵五百,出水门衔枚袭贼营,并传令总社约以暗号。奇兵过濠外分数处砍入贼营,贼惊起抵御,奇兵遂退走濠内,待贼尾随跟至濠边,各洞兵齐出断贼归路,奇兵复回与社兵合杀一处,斩首七百八十三级。是夜推官黄澍同李某立城头观战,浑身雪厚数寸余,竟不自觉。”

“正月初十ri,贼外围列铁骑三重,而数十贼持刀贼驱裹挟之民众负门板、持短橛入原掘洞口,我守洞之兵在内奋击,民众莫有敢近身者,yu另掘洞又为悬楼砖石击走,回至濠边被持刀贼尽杀之,贼屡驱屡杀,如是者终ri,民众死者万余人。”

“贼自十一ri连夜急攻yu夺回洞穴,总兵陈永福死守洞口不退,贼皆不能近身。十二ri贼列大炮百余门同时迸放击城,飞铁熔铅,四面如织,空中剌剌作响,如鸷鸟之凌劲风,城在贼炮连击之下倾颓如坂,步贼随即上城。城上炮忽崩炸三五尊,燃放者皆惧而不敢再燃,贼已登城百余人,执旗而起呼号于城桓之上,阖城危急之下陈总兵急置一炮于*曰:‘速点,吾与炮俱碎矣!’守兵不及细想即燃,炮竟然不崩炸,于是城上百炮齐燃,贼众糜烂,血肉狼籍,……”姜旭再度击节赞好,称赞陈永福勇武无双,李光壂却是摇头苦笑一声,张文耀则是脸se愤然,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都是脸上神se变幻,姜旭愕然看了四人一眼,诧异的问了一声:“怎么了?莫非陈总兵后来因守开封遭遇不测了?”四人都是一阵咳嗽,张文耀更是怒哼了一声,姜旭想起刚才谈及闯贼初围开封时为流失伤目,陈永福曾为其子陈德据功,李光壂曾言陈永福被闯贼招降,闯贼李自成故作大方,折箭与陈永福为誓,不再追究昔ri一箭之仇,连忙问道:“李知县刚才说那总兵陈永福被闯贼招降了?开封三围而陷是否因其所致?”

张文耀与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又是一阵的咳嗽,李光壂不答接着道:“然贼之后继者仍如蚁登城,陈永福命以大车填土塞缺口,自己则脱甲胄持巨梃(棍棒)堵住城门,众军士随护其两翼,城上炮石亦施放无停,其战况愈烈,我军死伤亦渐多,贼终不支稍许退却,城上急以水倾覆,其倾倒之处须臾成冰,贼再不能冲上,陈永福乃遣兵分道清剿贼之先登城者,上城之贼多降,我军皆斩之,即以其尸食城内饥民,又急取王府及各寺庙大门千余添筑城墙,筑七层达于城墙厚度乃止。”听到登城闯军投降后竟然被守军斩杀,其死后甚至被饥民分食,县丞梁思佑与主簿赵士麟面面相觑惊愕不止,姜旭更是愤而起身出言诘问:“你们……你们竟然杀降,还……还令饥民食人?此举与闯贼何异!”张文耀苦笑道:“闯贼围城半月,ri夜攻城不休,城中官兵对闯贼无不恨之入骨,恨不得生食其肉,登城之贼无路可逃只得投降,当即便有官绅言城外闯贼环伺,其必非真降,遂鼓兵而杀之,又城内将断粮,乃并其尸予饥民分食。熙亮兄曾力劝,亦如姜公子一般与之忿言,奈何不停。”旁边襄城梁思佑好不容易将愤愤不语的姜旭拉回到座椅中。

李光壂摇了摇头苦笑一声接着道:“贼先于城东僻静处挖十余丈,每ri以巨袋火药充实其中。正月十三ri,悍贼千余人勒马濠上,步贼周之,其众达于万人,有贼肩负大如屋柱之二长物贯于坎中,巳时黑烟起于坎,瞬时百丈昏黑,大磨百余扇旋起空际如败叶,四周砖石翔舞,声如震雷,贼在两里之内者俱死。其尸着于马上,块而糜烂,形如塑鬼物而未成者,人见胆寒。而我城竟无寸指损伤,城向内者尺余半壁峭立。贼众相顾失se无不骇然,于是遂有退意,徘徊缓攻。”姜旭哈的一声:“闯贼埋雷反倒炸到自己了?!炸的好!”李光壂颔首淡笑,张文耀大笑出声,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虽然听过传闻,仍是满脸的惊奇。

李光壂看了眼手中书册续道:“十四ri,贼徘徊往来攻打俱缓,惟炮声未绝,有远入城中十里者,铅子重二、三斤。巡抚令查社兵she死、砖石击死并斩获贼数,稽察共七百四十有八。是ri,李某原御车人范文举者,其孔武有力,前被贼掳去,乘贼松懈斩贼二级,并夺大黄马一匹,龙鳞甲一副,银八十二两,奔回于东城下,为守东门守将马悔图者所阻。李某至东门与谭都司验明,回曹门申明巡按。巡按批许缒入。至东门见梁布政使,梁不允,竟曰:‘不曾有梁布政使三字。’复回陈之于巡按。ri已暮,马悔图贪图范文举携带之马匹甲胄金银器物,竟乘夜杀之,李莫不可得而问也。”

“十五ri闯贼老营五更拔营,攻城之贼未动。午时贼马飞奔,呼众贼速走。賊乃全军而动,自西北往东南扬尘蔽曰。”

“十六ri,任巡按令总社启门,李某发锹镢令往来军民并力齐发,片刻即开。李某骑马戎服前导,黄推官、王知县各骑马行,周府方、邱二小内使亦同往,周视贼营后于ri幕而返。”

“贼营内牛、驴、马头皮肠肺,间以人尸,秽满营内外,其长约二十里、广八里,以繁塔寺为聚粮之所,粮深三尺。营中尚有贼所遗妇女二千三百余人,至十七ri午时,妇女悉归城下收于月城内,禁兵民掠夺,俟其亲属认领。

总兵陈永福所部之兵驱贼及民间遗牛三万余头,任巡按yu半价卖给民耕,黄推官坐城门人给小票,令李某于门内验票收牛,李某乃告巡按曰:‘此牛贼与兵皆无暇喂,自食草根泥水,腹有宿泥,不出十ri必死。’巡按召兽医阅之,亦云于此,事遂止。李某夜送米二石面五百斤予难妇,苦于无柴,闻吴知府有柴千余束未用,李某往取给之。次ri除亲属领去外尚存三百余口,悉送尼庵,每ri人给麦—升。”

“十八ri黄推宫召李某骑马同出门外,王知县、张伴读俱往,自曹门至北门十佘里间贼共剜穴三十六处,几为平地,期间尸横遍野、断发满地,死伤者无虑十万。令地方遣夫掩埋,十ri未完。城内各分任修城堡,黄推宫命李某修曹门以北第七堡,给官银二百两。李某辞谢自出私钱,每ri雇匠役百人、社兵动工百人,夜亦如之。其内一大洞广二丈、七小洞各丈余,令家仆数十人监视填实,城垛口五十七数,凡五ri夜用钱三万八千,二十三告竣。”

听及李光壂辞谢官银而自出私钱修补城垛,县丞梁思佑与主簿赵士麟都是诧异不已,姜旭则是深深的看了李光壂一眼,李光壂只作未见,向张文耀摇头长叹道:“文耀每言闯贼所遗妇女当为三千三百之数,与李某多加争辩,李某以为实多此一举,据闻获救的那两千余女子不久既多有感染恶疾而亡者,而据其所言贼营之中更有不知多少被掳掠而来的女子不堪凌辱自尽身亡,闯贼涂毒到处遗祸,我大明子民生不如死啊!”姜旭在一边听得是脸se发寒。

李光壂声音愈发沉重:“是役闯曹合谋,锐贼三万,胁从四十余万,皆因贼每到一地饥民蜂拥,乃收男子十五以上,四十以下者为兵,谓为jing兵,可携妻孥(nu,子女)随行,另掠男子十五以下为养子,四十以上则为奴仆。剖人为槽,实粟饲马。刳剔孕妇,取胎油为灯,当风雨不灭,遇伏金则灭,贼竟以此发掘埋宝。”

那县丞梁思佑、主簿赵士麟与张文耀早已听闻此事,不过叹息几声而已,姜旭却是第一次听闻这等惨事,先前听得李自成祸害民女,便一直脸se铁青,此刻骤然听到,气恼之下再也忍耐不住,狠狠一拳擂在方桌边缘,喝骂道:“闯贼敢如此祸害我黎民百姓!”桌面上茶壶茶杯应声而起俱都飞上半空,四条腿柱两条爆碎,另一面两条桌腿亦是同时崩断,而那足足四尺见方的硕大硬木方桌更夹杂着纷起的碎屑猛翻而起直向姜旭身上拍来,四人同时一声骇叫,几乎被惊吓得连人带椅仰面倒摔出去,姜旭也被眼前的异变吓了一大跳,急急伸掌按在已竖立到面前的桌面上,将方桌直接按回到原地,四只残破不堪的桌脚直接入地,虽是深浅不一,却也将方桌稳稳托住,电光石火之间十数道透明丝线同时从姜旭身体中透逸而出,将乱飞在空的茶壶茶杯一同拉回到方桌之上,更将几截已经飞迸到县丞梁思佑与主簿赵士麟面前的木屑缠住甩在地上,那方桌崩塌一角,却是嗡嗡一阵颤动,带着茶壶茶杯内的茶水一阵波纹荡漾,除了茶壶茶杯被震飞时溅漾出一些茶液,被姜旭拉回途中并放置到方桌上却是一滴未溢。四人都明白以刚才方桌骤然而起的威猛势头,若是拍到自己身上只怕立时便会骨断筋折重伤不起,惊呼过后却是眼看着姜旭犹如千手如来一般,轻描淡写的将一场突如其来的惊变化解于无形,四人何曾见过这等神奇手段,唬得是半天缓不神来,即便刚才在大堂上已经见识过姜旭惊人身手的李光壂、张文耀二人亦是作声不得,那张文耀、赵士麟就更是被震撼的无以复加,四人满脸惊骇的看着姜旭,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旭也是缓了缓神,眼见众人无碍方舒了口气,向众人拱手歉然道:“刚才小生听得闯贼如此祸害黎民百姓,心中愤恨不已,以至失态之下莽撞出手,小生武功初成,也不知道随意一拳便会有如斯威力,以至惊吓到各位了,这方桌被小生一拳砸坏,更是差点误伤了几位,实在是抱歉,抱歉!这方桌已残,李知县得差人换上一换了。”

四人闻言缓过劲儿来,李光壂连声道:“无妨无妨!”叫来下人换过新桌,自不提下人如何的费力而姜旭随手便将陷入石地内的残桌起出,只留下深浅不一的四个孔洞引得众人又是惊异连连。待换好方桌重新关好屋门五人重新落座,四人脸上惊骇之se尚未褪尽,李光壂脱口赞道:“想不到这世上竟然会有如此厉害的武技,真是难以想象啊!”赵士麟咋舌道:“姜公子神功了得,神功了得啊!尝闻锦衣卫都指挥使司的宋希濂宋千户昔ri在黑水峪生擒贼酋高迎祥,又在押解檻送京师途中一连斩杀上百贼寇而惊震天下。姜公子所展现的便是与那宋千户一般的可以一当十,甚至以一破百的通天武技吧!”张文耀惊呼道:“这世上真有这等玄奇武技么?!”

李光壂摇头叹息道:“李某一直以为有关那宋千户的仅是流言讹传,及见姜公子施展神通,方始相信其所言非虚啊!姜公子年纪轻轻,神功初成之下便有这等骇人身手,若假以时ri等神功大成,岂不能如传言一般可以飞天入地,任千军万马恣意摘取敌将首级了?!看来汉唐时那些流传甚广的所谓百人斩、千人杀、万人敌之类的传说并非全是无妄之谈啊!”看了一脸腼腆的姜旭一眼长叹一声道:“三年前姜公子身陷孟津,其时公子若是能来开封城与我等一同御贼该有多好,若是有姜公子在场,想必对那闯贼必定有所遏制,又岂会由他任意驰骋,到处贻害黎民,令我河南大地饱受涂毒以至残破不堪!”姜旭赫然道:“七……三年前,小生可还没有现在的这般身手,”挺起胸膛大声道:“但小生自幼读圣贤书知百家事,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小生一直想投身军伍为国效力,即便不能建功立业,也要像督师傅宗龙、总兵猛如虎那般舍生忘死,马革裹尸而还,即便仅存一息,也绝不容忍闯贼到处肆虐,残害我大明黎民百姓。只可惜……”

姜旭自然不会向四人提及当年自己投军不成,反被父兄*着加入到恒山派之中,更是天天与美酒佳人相伴,眼见报国无门,心灰意懒之下只能寄情于山水之间的过往经历,如今闯贼大势已成,更夺取京师执掌天下,大明已不复存在,连父亲都已经投靠了闯贼,看来幼年时的满腔抱负只能当作一时幻想,化作一缕青烟随时光逝去了,所幸意外的接触到了神秘强悍的古武九黎神功,被其深深吸引,待得知三国名将吕布因曾得九黎神功,修炼到第四层凝气成芒之境时便打遍天下无敌手,所谓的三英战吕布不过是后人妄想之词而已,对突破境界提升修为一时热切无比,又有对柳月茹的刻骨思念,憧憬期盼着与柳月茹能早ri再度相会,倒也冲淡了不少对闯贼李自成夺得天下的愤懑之意。四人都是文官,与武林江湖全不搭边,自己九黎神功颇多隐晦,自然不能与之相谈太多,向着李光壂张文耀微微一笑道:“李知县、张书吏,刚才小生失手打翻桌子,耽搁了话题,二位还是接着说开封之事吧!”

张文耀点了点头,缓缓道:“当严寒,人立霜雪中,雪没腓胫(小腿),坚冰在须,从僵寒中中炮,人皆肢解断落,而旁立者不移歩。元旦陈(演)百戏于城头,优人缓歌城下,贼注视击节,若无事者。至唱巫语咒,亵谑谩骂,穷古今兵法之变。此闯曹第二次攻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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