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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新泰街到‘海崴角’渔港不绕路的话,需要横穿整个圆北市区,因为有些街道一旦时间超过早上六点,便禁止货车通行,所有一路上,徐亚云把车开的飞快。
坐在高高在上的货车车头,和平常开车、乘车的视野完全不同,给人一种四周的行人、车辆特别渺小,容易发生事故的古怪感觉。
如果是平时,这种情形下,即便街道上再人迹稀少,副驾驶座上的张木子也一定会提醒司机减速慢行,但今天他却呆呆望着前方,一言未发。
而雇主既然不讲话,驾车的徐亚云虽然心里存有疑念,却也不好随便开口,就这样在一片沉默中,‘搬家车’穿街过巷的行驶了三、四十分钟,在破晓时分,来到一片辽阔的海岸线旁。
这时一轮红日已在极目远处的东方海面上露出头来,散发着缕缕光芒,将小半片海洋映的五光十色,妖娆绚丽。
可惜的是张木子此刻却无心欣赏这美轮美奂的景象,前后看了看公路上往来渐渐密集的货车,开口问道:“徐先生,你在‘圆北’开了二十几年货车,去过‘海崴角’码头拉鱼吗?”
“啊几年前在菜市场帮人运货的时候我经常来‘海崴角’啦,”年纪颇大,有着丰富职业经验的徐亚云闻言点点头,乘机笑着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不过‘海货’腥臭味很重,都是用专用的货车或者冷藏车运货,我倒是从来没试过开着‘搬家车’去渔市码头的。”
“我在网上看到‘海崴角’渔市码头的开市时间是凌晨四点到早上九点,还以为早六点赶去不算太晚呢,没想到路上竟然已经有那么多货车买完海鲜离开了。
我们现在才要到会不会太晚了?”张木子面带忧色的笑了笑,像是没听出徐亚云疑问的自顾自说道。
“啊没关系,‘海崴角’一天的海鲜出货量,整个圆北市连同‘新北’加在一起都吞不下,路上这些车才能运走多少。”徐亚云见年轻的雇主根本无心理会自己的疑惑,只能把疑问吞回肚子,开口答道。
张木子听到这话脸色舒缓了些,“哦。”了一声又恢复了沉默,直到‘搬家车’混在一排长长的车队里驶出公路,转弯驶进了‘海崴角’渔市码头都没再讲话。
任由徐亚云把车停到了‘海货卖场’前的停车格中,他才又故作老练的开口吩咐道:“徐先生,你呆在车里不要离开。
我去渔市进货,一会买好了给你打电话,你直接来‘地头’拉货就可以了。”,之后不等徐亚云回答,便推开车门,跳下了货车。
一到室外,比昨天浓重十倍的鱼腥味便直冲张木子的鼻端,令他一时直要窒息。
嘴巴里无意识的吐出一个‘哇’字,捏着鼻子用嘴巴咸乎乎的呼吸了几口,觉得胸口好受了一点,张木子这才格格不入的跟随着一群菜市场的海产摊主、高中低级餐厅的采买人员,走向灯光通明的‘海货卖场’。
来到门前,他发现前面的人每个都按照先来后到的秩序排着队,刷卡或付现金后,从一位穿着白马甲的渔市码头管理人员手中,领一顶蓝色的布帽子戴到头上,好奇的扭头向身后一个满脸络腮胡,浓眉大眼的高壮男人问道:“大叔,请问下。
那顶帽子有什么用,为什么每个人都花那么多钱买?”
“那帽子不是卖的,看见上面绣的编号的吗,交十万的保证金,领一顶帽子,到渔市里买鱼的时候,那些拍卖渔获的家伙就凭帽子上的编号认人,要是有谁乱报价,最后不出钱保证金就没收。
真买了货,保证金可以抵十万货款,没买货,离开的时候可以凭帽子把钱拿回来,”高壮男人哭笑不得的随口回答后,打量了张木子两眼,好心提醒道:“这是全国的渔市码头的行规,年轻人,你连这都不懂就来拿货,真是…啧啧。
海货不能存,砸到手里就亏到底,没经验的话,这份钱可不是那么好赚的。”
“谢谢。”张木子不置可否的笑笑,不再开口,转回头继续排队,轮到自己时便刷了十万圆币,领了一顶蓝帽子戴到了头上,迈步走进了渔市。
边长百米以上;
东南西北开着四面可以容纳载重量最大的货车并排行驶的大门;
天花板上密布上上百盏的顶灯,将地面上的一切照的清清楚楚的卖场中此时人声鼎沸。
就见数不清的,穿着蓝色工装,胸前罩着黑皮围裙的捡鱼工,将一堆堆刚从渔船上卸下来的海鲜熟练的按品级分类,有的用冰块冻住,有的直接铲上推车,送到各处身穿红马甲的拍卖师们面前。
草草看一眼海货的品质,胸口挂着只铜哨子的拍卖师,马上便订出了价格,向身旁的助手交代几句,那助手便举起手里的扩音器,大声喊出要卖的海鲜种类、品相和起拍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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