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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遇上了刺客搅局,这麻烦的祭天典礼好歹是结束了。
又在灵觉禅寺里休整了两天,便到了回程的日子。
临行前,那美貌师太又替我诊了一次脉;随后便与颜珂两人低声交谈了些什么;我听不清她们的话,只觉得后者看来的目光显得忧心忡忡——难道我的身体又出了什么问题?
可是这阵子,除了体质较普通人更虚弱一些,我并没有觉得哪里难受啊……
正疑惑着,就见姜灼牵着马,慢慢走向了车队之中——我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整了整马鞍,潇洒利落地翻身上马;马儿喷了个响鼻,而后刨了刨蹄子。
她轻轻笑了笑,拍拍马脖子以示亲昵,那马儿颇具灵性,竟像是回应一般抖了抖鬃毛。
这一人一马的互动看得我几乎要惊呆了。
不过,最令我震惊的还要算姜灼嘴角那一抹淡淡的笑意,怕是对着我也不及对着那匹马儿笑得开心……我不禁有些嫉妒起那匹马儿。
说来荒唐,堂堂亲王竟然还比不过一匹坐骑。
——唉,谁教我管不住自己的心呢?
忽然,那骑在马上的身影像是感觉到了我的注视,一拎缰绳,转头看来。
我来不及躲闪,与她的目光触了个正着,登时脸红心跳,紧张得手足无措——怎么办怎么办?偷看人家被逮住了……她、她会不会以为我是偷窥狂?又或者觉得我对她图谋不轨?
虽然,我的确对她有有那么一星半点的非分之想……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是舍了踏脚,不等侍从来搀扶,自己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马车,迅速钻入了车厢内——暂时隔绝了那人的视线,也避免更多人见到我脸红的样子。
若是教颜珂发现了,以为我又有什么病症发作,说不定立刻就会将我捉回床上强迫休息,取消回程吧。
稳了稳怦然作响的心跳,我在车厢里坐定。
等了片刻,又忍不住将车帘撩起一道缝隙,眯着眼悄悄循着那人的身影。
搜寻了好一会儿,却不见她,我着急地将车帘又掀开一半,还是无果。
——怎么会这样?莫不是她已经先动身了?
可、可她身为我的侍卫,应该时时刻刻伴在我身边才是,怎么能……舍我而去……
心焦过后,失落蔓延开来,我叹了口气,默默地放下车帘:也对,这侍卫之职本就是我强加于她的,她不愿配合也是自然。
“殿下在找什么?”心情低落时,就听一个熟悉的女声淡淡响起。
我猛地掀开车帘,就见方才还到处找不到影的人正骑着马,俏生生地候在车厢边上,一手拽着缰绳,一手漫不经心地梳理着马儿的鬃毛——瞥过来的视线看不出什么情绪,唇角却自然地勾出一分弧度,像是漾着一波温软澄澈的春水,教我不禁愣住了。
“没、没什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我懊恼地偏开眼,若无其事地回道。
“如此,属下告退。”闻言,她也不多做停留,催动着马儿走向队伍前方。
“唔……”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远去,挽留的话却如鲠在喉,最后只是如数化作一缕叹息。
——见不着时辗转反侧,朝思暮想,担心她遇到什么麻烦,又吃味她对别的事上心,忘了自己;可真要见着她时又未免羞怯,不敢与她过多靠近,生怕泄露了不该有的心思,惹她厌恶……这般反复矛盾的心情,却只能由我独自品味,无法与人诉说。
车队离开灵觉禅寺,没走多久,颜珂便下令就地休息。
我正奇怪着,就见她带着一个年轻的侍卫进了马车;我一见那侍卫的身形,心中便已了然——只怕又是所谓的替身了吧。
将小蝉打发出去,那侍卫便脱起了身上的衣服,而颜珂则从马车的暗格里拖出一只包袱,一边压低了声音对我说道:“虽然我已经将殿下身中剧毒的消息放了出去,难保有心人不会识破,为今之计,依旧是兵分两路。我会另外再安排三组人马做幌子,从不同的方向出发,委屈殿下扮作侍卫的样子,随着第二拨队伍离开……料想对手也猜不到您的下落。”
颜珂的计划的确缜密,换做是我,即便猜中了她会兵分两路,至多不过重点盯梢最后一拨人马,决计料不到其余人马都是声东击西的障眼法,真正的队伍则是隐藏在中间那一拨中,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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