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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下车后便往医院赶,然而得到的却是病人在下午时分已经出院的消息,而江念白此时才想起,他只知道对方名为萧白,但对方家住何处,手机号码多少,他-
他们在医院询问了一会儿人,没有得到什么实用性的消息,无奈之下只好先行回去再做打算。
另一边的萧白还不知道江家三人因为没有找到自己彻夜难眠的事情,他出了医院也没有停顿,直接去了他一开始来的山林,寻找回去修仙界的办法,可惜并没有成功。
系统现在对萧白紧张的很,生怕他一动用灵力便会对腹中的宝宝造成什么伤害,俨然将自己放在了保姆的位置,萧白无言以对。
它甚至搜罗了一堆育儿书籍,又时常一脸痴汉的盯着萧白的肚子傻笑,直笑的萧白一身鸡皮疙瘩。
就这样又过了几日,江衍和夏于衾依旧契而不舍的寻找萧白的下落,萧白依旧契而不舍的寻找修仙界的路途,二者竟一次也未遇到过。
直到近日,萧白才摸到了两个界面之间的一点门道,却始终不得其法。
他夜里总是无法安眠,辗转反侧,一会儿梦见魔纹爬满半张脸的楼启,红眸更甚,一会儿又梦见楼启孤身一人守在蓬莱,身形如同垂垂老矣的行者。梦并不全是噩梦,有一次他竟梦见一只白团子抱着自己喊娘亲,白团子小小的,毛绒绒的,身上像蒙了一层雾,不知是什么种族,不像自己更不像楼启,他纠正了许多次,要喊爹爹,不是娘亲。
团子依旧小心翼翼的抱住他的手指,软软糯糯道:“娘亲不伤心,娘亲不伤心……”
第二日他从梦中惊醒,反射性的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团子蹭在手指上的触感似乎还在,温热而脆弱的小生命。
自此,萧白第一次真正的意识到,他真的有了和楼启血脉相连的孩子,亦是他的。
萧白焦躁的心终于安定下来。他不再一次次的试图耗竭灵力打开两个世界的通道,也不再感到恐慌和无望,甚至还有心情同搜集了大量育儿百科的系统交流感情。
萧白有一种预感,他很快便会再见到楼启。
很快。
他将系统放在胸前的口袋,银白色的小龙扒拉着袋口,只露出两个龙角和一双眼睛,不注意压根无法看见。
门外阴雨连绵,恰似清明时节的微凉袭进每个行人的衣领中,这天几乎没有风,雨也是迷迷蒙蒙细细密密的,偶尔扫在脸上有种凉爽的触感。
萧白打着黑伞,身形清俊挺拔,一头青丝更是如同雨中山水墨画,气质卓然,他没有在意四周人望过来的目光,直接去了一处地方。
那是一处公墓,他要去祭拜一个人。
而那个人,是从前的自己。
萧白又梦见了团子几次,每次都看见团子身上裹着一层朦胧的雾气,并不能确定它长什么样。团子很乖,很亲近他,萧白都担心它出生后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拐跑了。
与此同时,萧白即将要离开这里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能感受到有人不停的在召唤自己,不停的呼唤自己的名字,一声又一声,一句又一句,刻骨铭心。
萧白应着这呼唤,拦了一辆车便往公墓而去。
公墓建在半山腰上,巧合的是,这山距离他最初来的那座距离并不远。
天空依旧下着蒙蒙细雨,车辆还未到半山腰便难以通行,萧白下了车,顺着公路走到尽头,远远的便看见了一排又一排苍白而沉寂的墓碑。
这座陵园只有一个上了年纪的守墓人,头发花白,双眼已经混浊,但精神的很,他乐呵呵的跟萧白打了个招呼,萧白微微一笑。
公墓的所在还是江念白告诉他的,萧白有意无意的跟他问起他那个小舅舅,单纯的江念白便一骨碌将自家的事都兴高采烈的说与他听。
这儿的台阶被千万人踏过,有些已经破损陈旧,有些覆上了青苔,台阶旁是一簇簇青葱的小草,偶尔几朵野花出没,而一旁的墓碑却摆着盛开的花束,显然时常有人前来祭拜。
萧白顺着台阶拾级而上,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那座墓碑。
墓碑很干净,黑白照片里陌生又熟悉的青年永远保持着那副模样,笑的温暖乖巧,面容美好又安静,这种感觉说不出来的奇妙,萧白却一点儿也不悲伤。
他还在这儿,他还是那个萧白。
雨下的越发缠、绵,山腰开始升起了袅袅迷蒙的雾气,墓碑白的寂静无声,山林绿的青翠欲滴,青年打着黑伞站在墓碑前,身形几乎要融入天色里。
而此时,从山下来了三人,他们显然时常来此处,与守墓人都已经熟悉,和善的交谈了几句才上了台阶。
夏于衾抬起伞看了一眼山雨,道:“今天陵园里应该没有一个人前来吧,毕竟还下着雨……”
守墓人也乐呵呵的看山色,道:“可不是,不过刚刚才来了一个二十来岁年轻人,也不知是去祭拜谁的墓。”
三人没在意,同守墓人道别后便要转身,忽的听见老人笑着呢喃了一句:“我活到这么大年纪,还从没见过长的那么标致的青年呢……”
江念白心中一跳,反射性的望向自己的父母,见他们眼中皆是惊讶和激动之色,便知他们跟自己所想的一样。
“别急,他一定没走。”江衍沉声道,握住夏于衾几乎有些颤抖的手,抬头望向遥遥无边的沉重台阶,坚定道:“我们上去。”
三人脚步匆忙,连冰凉的雨滴打到了衣裳鬓角都没有发觉,他们没走多远的路便齐齐停了下来。
因为那熟悉的墓碑前站着一个人。
夏于衾和江衍没有见过他,但江念白前些天日日与他相处,这背影他一眼便能认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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