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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再来到红海镇,站在镇口盯着秦妈家二楼的小露台,嘴角抽搐。
齐骥去隔壁村子收来了一架破破烂烂的二手钢琴,吭哧吭哧地搬到了二楼露台,作为一个音痴,齐骥尝试着把声音完全不在调上的钢琴调整出正常的音色。土豪也在,带着个墨镜,穿着条花裤衩,皮肤晒得黑黑的,身上练出了肌肉线条流畅,整个人一副土大款的模样站在边上指手画脚——
“啧啧,我定的施坦威过几天就到,别瞎折腾了。难听死了。”
齐骥头也不抬道:“折现吧,不用新的。”
整个陆离上身,口气都一模一样。
土豪优雅地喝了口雪碧和廉价红酒还有苹果冰块做的水果汽酒,扬扬眉觉得“味道不错”,“品质上成”,“神清气爽”。正嘚瑟地等着麦柯回来让秦妈再弄一杯上来一起分享。再去弄朵小花儿装饰在杯口,麦柯一定喜欢。
这边齐骥调整好了琴弦,又按了一个键——“嗡——”的一声。
土豪默默地用一只手捂住了一只耳朵。
楼下的司徒看到楼上的一派春意盎然,又看到土豪滋润满足的模样,默默地赞扬了一把陆离和齐骥。真是人有多大胆,土豪就有多好忽悠。滕诚放着市里几千万的生意不管不顾,跑来这么个破地方研究破钢琴,真是齐骥。
只是一直传下来的噪音让人无法忍受。
“唉,我来。”司徒堵着耳朵上了楼,顺手把齐骥手上的调音器拿来了,埋头去琴箱里的调音。
“你怎么来了?”齐骥好几天没见到司徒,算了一下:“哎哟,我都给忘了,是还钱的日子了。那个,我给你拿钱去。”
作为欠债人的“家属”齐骥特别有自觉。
司徒哪里是为了陆离那么点钱来的?摆了摆手表示这件事情不重要,调了会儿,又按了几下音阶,皱眉抱怨道:“哪里弄来的破玩意儿?”
有钱人的口气都是差不多的。
……
于是,等陆离骑着电动小三轮,搭着陈彦和麦柯一颠一颠地到了镇口,已经听到二楼流畅的音阶和几个简单的旋律。
三个人都好奇抬头。
土豪已经看到自己家那位,扬起一个漂亮的笑容,露出八颗好看的牙齿。
陈彦听到齐骥好奇的声响:“看不出来,你还有这么两下子”
然后是司徒拽拽地:“我爸是开琴行的,不用音准器调音是门手艺,一般人学不会。”
“哟,来一首?”
“十多年没碰了,哪里还记得?”
“童子功忘不了。”
齐骥拍拍人。
然后很快,悠扬的琴声从二楼传了下来。
司徒小的时候也是书香门第,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琴棋书画都没有落下。不过人生总有各种际遇,让原本安逸的生活完全偏离了轨道,走向了未知。就像小时候,被严厉的父亲逼迫着练习钢琴基本功的小小司徒晟,不会相信很多很多年后,他会在一个破败的小渔村的露台上,沐浴着阳光,听着海浪声,在一架永远带着杂音钢琴上演奏曾经弹奏过无数遍的曲子。
一抬头,是刚上楼梯的那个医生瞪着惊讶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那副眸子背着阳光,明明在阴影里,却亮亮的,直射他的心脏。
那边的懒土豪一见到自己男人,就勤快地吭哧吭哧下楼拿了饮料上来,有些“狗腿”地拿给他的亲亲爱人。
齐骥抬头擦了擦陆离脑门上细细的汗水,那瓶他喝了一半的汽水,被陆离一口气喝完。
只有站得最远的陈彦,呆呆地看着自己,似笑非笑的模样能化在这些音符里。
一曲弹完。
司徒不好意思抓抓脑袋。
楼下秦妈和洪老爷子在拍手叫好,土豪送给他一个“小样,不错,我们家就缺一个弹琴的工人”的表情。
司徒瞪了回去,看到一旁的陈彦手里拿着汽水,红着脸已经看向了别处。
“泡妹子利器,我就会这一首了,百试不爽。”司徒难得被那么多人称赞,有些不好意思。
齐骥扬扬眉道:“啧啧,这破琴五百块钱收回来还是很值的。”
陆离看了看时间说差不多可以烧烤了。
土豪盯着麦柯喝着“高大上”的饮料笑得像个白痴。
反正琴弹完了也没人搭理司徒。
最后还是人情世故满点的麦柯同司徒聊了几句。
麦柯小时候也学过琴,虽然是第一次见司徒,有了共同话题,也就聊得到一起去了。
然后楼上六个男人折腾了起来准备烧烤。
红海镇的傍晚也渐渐地降临。
五点多陆离和齐骥下楼去da大排档干活。
轩轩吃了几个大鸡腿,油腻腻的大嘴在滕诚脸上亲了好几口:“胖叔叔来了以后我的伙食都好啦!天天有好吃的!”
轩轩的嘴甜,已经不叫土豪怪“蜀黍了”,变成了“胖叔叔”,叫麦柯“大麦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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