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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那间客房里,有你可以穿的衣服,你找一件来换上。”他冷淡说完,扫了我身上的大T恤,我的脸一下子就红了!
前一晚上我情况很糟糕,但我穿的是自己的衣服,醒来后就变成这样了,显然不是我梦游自己换上的。
更不可能是唐尼,因为唐尼已经消失几天了,所以替我换衣服的必然是九先生!
啊啊啊!九先生替我换了衣服!!
我脑子里又开始混乱的胡思乱想!
“愣着做什么?难道要我帮你换?”他俯视着我,向俯视着众生。
我可不觉得这话是在打情骂俏,他这语气和神情,分明是在威胁我!
“不必了,谢谢!”我回答完,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在上次我住过的客房,打开衣柜一看,里面竟然有那么多女装,甚至还有内衣裤,全部都是我的号码,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我的衣橱呢!
我选了一套绿色运动套装,换衣服时,我发现手臂上,除了多出来的几个针孔,还有一片片蓝色的印疤,这些印疤是一夜之间出来的,看起来特别刺眼。
窗外,春来的鸟儿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这本该是个充满生机的季节,可是我不知道,下一次是何时,我会突然就生命衰竭,我也不知道,这状态要维持多久,我只清楚,这生活发生了变化,它与我期盼的那种样子,越来越远了!
“咚咚咚!”门外响起敲门声,九先生在外面问我:“宋夕阳?”
“来了!”我快速将外套穿上,把那些蓝色印子藏在袖子里,开门出去。
九先生站在门外,用最快的速度打量了我身上的衣服,什么都没有说,但我可以感觉到,他一定对我的品位有很大的质疑。
我们从他家出来,走在花园里,他问了我一句:“宋夕阳,你小时候的事,你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嗯,不记得了,医生说我大脑受了很多的创伤。”我随口回答。
快要走到萧家外面时,他突然停下来。
我以为他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就睁着大眼望着他,“怎么了?”
他表情已从刚才的严肃转变柔和了,淡淡一笑,向我伸出一只手来,我这才晓得他要做什么。
“宋夕阳,艾娜(Aina)那天对你说的话,你应该好好记着,不要忘了!”
我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他那位搭档说的话,她警告我,不要被九先生优质的外表蒙骗,他这种冷血生物是不会对任何人动情的。
不知为何,我竟然有点感伤,那是一种怎样的感伤呢?就是他牵着我的手,明明他的热温,通过指尖传入我的体内,我却可以感受到他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
我想到电影《少年派的奇幻旅行》里的主人公,独自与老虎漂泊在汪洋大海,不知何时会被老虎吃掉,却又没有勇气逃离这唯一的精神支柱,想来,九先生就是那头我敬畏的老虎,明知道危险,却又只能紧紧握住……
萧美莹替我们开了门,虽然嘴上没说,但我可以感受到,她心里对我充满了愤怒。
“Albert,请进!”红姨迎过来,毫不失女主人的大方得体。
我看见客厅里还坐着何子午,他的朋友已经离开了!
九先生拉着去沙发上坐下,红姨和萧叔叔也跟着坐了下来,先入为主的说:“夕阳呀,你虽然不是我们亲生的,但是我和你萧叔叔从小就当你是自己女儿看待的!”
“我知道。”我低着头,不太敢抬头看其他人。
“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也不是那种不开明的家长,我们也懂,现在年轻人不与我那年代人一样了,但是该有的规矩也要有!”
我还没有听明白这话的重点,九先生就回答:“伯母,我是真心喜欢夕阳的,我会对她负责的!”
这话让客厅里其他人都很吃惊,不过答案对红姨来说还是满意的,她微微一笑说:“希望你不会食言。”
萧叔叔一句话没说,全程黑着脸,有一种好不容易养大的白菜被猪给拱了的愤怒讯在。
后来,萧美莹看气氛融洽了一些,就好奇的问九先生是何时的事,我太了解她了,她就不相信,九先生那么优秀的人,怎么会看上我!
在这一点上,我觉得她终于聪明了一回!
九先生自然不会看上我,就男女之间而言。
清楚这一点,我坐在九先生身边,还被他牵着小手,时间越长,我就越心虚。
没办法,表演一直都是我的弱项,于是,我就起身去厨房洗水果,终于松了一口气,我在厨房里磨蹭了很久才把水果洗完,出来时,路过一楼的洗手间时,一个人突然一把将我拉了进去。
我吓了一大跳,刚要出声喊叫,却发现对方是何子午。
他动作极快地将洗手间门关上,还反锁了!
其他人如果这样做,我一定会害怕,但是是他,我却不怕。
“夕阳,我问你,你是不是被那个九先生胁迫的,他是不是威胁你了?你告诉我,我可以帮你!”他看着我,眸子里全是担心,我发现,他的手心里全是汗,一定是在卫生间里等了我好久了!
可是,我遇见的事,并非他能解决的,甚至连自己都不清楚有多危险,怎会无故将他人牵扯进来呢,我否认道:“不是的,我和九先生是互相喜欢的,你误会了,子午……”
“你分明在说谎,夕阳!”他很肯定说,“如果你们真如你所说是恋人关系,你怎么可能称他为九先生?”
我脸上一愣,这确实是一个非常低级的错误,这下子,我要如何编才能让他相信呢?
“没……没有的事,何子午,你想多了,Albert是一个好人,我们真的很相爱,你瞧,他那么优秀,我没有理由不喜欢他,只要他一句话,我就会去做的,根本就不需要强迫我做什么!”
他听了这话,摇了摇头。“不,宋夕阳,别为了让我相信,故意把自己变成个花痴!”
我强调道:“我哪有,女人不都这样吗,看见帅哥就变成花痴,你真是不了解女人!”
他镇重其事的对我说:“并非我自大,若你真是个花痴,在学校里,你与我擦肩而过了二十八次中,一眼也没有瞧过我,你除了与同学讨论考题,就是在低头看书……宋夕阳,别质疑我的智商!”
“好吧!”我发现,何子午比我了解他了解我更大,他竟清楚的记着我们在学校里擦肩而过的次数。
“但是你错了,何子午!”我深吸一口气,发自内心的告诉他:“我并没有你想的那样六根清净,我与其他人也没有那么不同,如果我有那种条件和资格,我也想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在最美好的青春和喜欢的人谈一场恋爱,但是我没有,除了学习以外,我一无是处,甚至一无所有,而Albert,他不一样,他可以给我很多我以前没有的,和他在一起,我不用学习,就可以得到很多我永远都得不到的东西,你说我为什么不要呢?”
从来不擅长说谎的我,突然在这一刻,用这一席话,将自己给骗到了!
我看到何子午刚才笃定的神情,渐渐变化,从困惑夹杂着一丝感伤!
我一直都想不清楚,何子午为什么对我这样关心,但话说到这份上,也就没必要去询问了,意义不大。
他始终没有说话,我便转身去开门,洗手间门打开那时,一个人站在门外,是萧美莹。
她先看到了我,很快又发现我背后的何子午,目光里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你们……”
“洗手间的水龙头刚才不出水!”我随口解释了一句,飞快的从里面出了来。
萧美莹与何子午毕竟没有确认关系,所以此事,她只能压在心底了!
我端着水果回到客厅里,九先生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我的身影在移动,虽然他刚才一直坐在这里,但我感觉,他什么都知道。
等我坐下去时,他轻声对我说:“你总算做对了一件事。”
我夹带怨气的眸子看向他,表示我并不需要他的赞赏。
他很识趣的闭了嘴,不过,他这一趟过来,似乎让红姨很满意,等到我送他出门的时候,他对我说:“宋夕阳,我真的可以给你,所有你想要的生活。”
“是吗?”这天的天气很好,像每一个童话故事里,公主找到幸福时的明媚,我望着他如灰色宝石的眸子,“你怎么知道,我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连我特么都不知道,他凭什么知道?
我回去后,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傍晚,我不断思考这所有发生的一切,然而毫无头绪。
于是,我又只好装着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生活。
托了九先生的福,萧家不想在他心里留下对我不好的印象,没几天,红姨请了一名保姆,是从家政公司找的,与我差不多大,名字叫李爱,瘦瘦高高的,她有一头乌黑的长发,总是高高的扎在头顶,她喜欢在拖地的时候小声哼歌,如果有其他人出现,她会选择马上停止。
而那个死掉的男人,从邻居那里听说,是一个在逃杀人犯,不过他已经失踪了很多年了,没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江城,出现在这个社区,他的死变成了一个谜,我想,答案只有九先生知道。
一个全新的周一,我梳理好头发,正准备去上学,在厨房忙碌的李爱喊我:“夕阳,你不吃早餐吗?”
“不了,今天我有新的选修课!”我拿了桌上一个苹果,边啃边往外面走。
“我真羡慕你!”她突然在我身后说。
自从这位小保姆到了萧家之后,我甚少与她说话,所以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惊讶。
我停下来,看向她。
她温婉的笑了笑,这是我第一次认真打量她的五官,她长得很清秀,但我却在她眼中,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她对我说:“也许你不记得了,在爱心福利院。”
“你……”
“我是在爱心福利院长大的,我很小的时候就在那里,很多年前,你也在那里!”她黝黑的眸子一直看着我,将这段类似叙旧的话,说得很平淡。
“对不起,我不记得你了!”我发自内心的抱歉着,那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很多都记不清楚了!
“没关系!”她微微一笑,还说:“我本来就不容易被人记住,不过,我想你应该记得那时候天天和你一起玩的男孩儿!”
我双眉一紧,对她说的这件事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你不会连那个男孩也忘了吧?”李爱的目光让我有些难受,因为我突然听到了她的心声,她说:“你被有钱人收养了,就把什么都忘了,那时候,被选中收养的人,本该是我,你现在的生活,本该是我的!”
我听到这声音,惊得猛地退了几步,她还假惺惺的问我:“你没事儿吧?”
我没回答她,提着我的包就往外面跑,但我没有去学校,直奔向九先生的房子。
敲了两下门,门就打开了!
唐尼站在里面,尊敬的向我问好:“宋小姐早上好,九先生正在三楼的运动室晨跑。”
我的目光落到唐尼的脸上,立刻发现了不同,我问他:“唐尼,你好像哪里有什么变化?”
他的脸很像那个名叫宋成贤的男星,而现在,却又不那么像了!
“是吗?怎么样?”他直着身子,微微一笑。
“你不会去整容了吧?”虽然现在整容很流行,没什么好惊讶的!
唐尼将头轻轻偏起,回答道:“因为那张脸,给了我不少困扰,正好九先生也看厌烦了,所以稍微做一个小小的改动。”
原来他这些天不在,是去整容了!
我怎么觉得有点不对劲呢?算了,还是解决我自己的事吧,我快速跑上楼去,这间运动室我曾经进去过,除了几样运动器材外,还有独立的洗手间,最值得一提的是,它两面都是落地窗,可以更清楚的欣赏湖景。
我推开门进去,跑步机上没有人,不过里面放着音乐,我想,九先生这样的人,只听古典音乐,跑步也不例外。
“九先生?”没看到他人,不过我听到洗手间里传来水声,想必他跑完步正在冲澡。
我来得真是时候!
虽然我很急,但这时候,还是识相的准备退出去。
可正当我要退出去时,洗手间里传来像命令的一声:“把外面的浴袍拿进来!”
“呃……”我看到,那灰色的浴袍就挂在洗手间外的衣橱里,我说:“不然我还是去叫唐……”
“宋夕阳,时间是经不起浪费的!”他打断了我的声音,这也不奇怪,像他这种人,应该很讨厌别人打破他的规律。
我只能厚着头皮去拿浴袍,并对自己说,这没什么,他这种冷血动物,又不会把我怎样。
但是我错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把我怎样的问题!
当我拿着浴袍进去时,他挺拔的身驱,在一面沾着水的模糊玻璃后若隐若现,简直比直接看见,更让人遐想。
可能是看到这一幕太紧张了,再加上脚上沾了水,不小心一屁股摔了下去。
于是,随着我一声震天的‘哎哟’,九先生从里面跑了出来,是的,他出来了……
“宋夕阳,你怎么这点儿事都做不好?”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在听到我哀嚎,就已经蹲在了我的面前。
从我仰着的角度,可以看到他赤luo的上身以及湿漉漉的头发,我发誓,他下面我什么都没看见!
“我没事儿,没事儿,来给你浴袍,快穿好!”我把浴袍快速围在他肩上,将脸转到一边,准备爬起来。
但命运让我在爬起来的过程里,脚又滑了一跤,这一次,我被九先生牢牢地抓在了手中。
“我都快怀疑你是故意的了!”他很淡定,不管是他光着还是我光着,我想,他早已经为科学现了身,就像那些看破红尘的和尚一样。
九先生将我拉起来,放开时还不忘附带一句:“站稳了?”
“嗯嗯,稳了,不过你们家这地板太不防滑了,该换了,还是换了吧!”我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看,脑袋里也一片空白。
然后瞅准机会,我就快步走了出去。
唐尼似乎已经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了,他高深莫测地对我一笑,说:“宋小姐,您的肾上腺素正在不断增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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