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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老道跑到河边的时候,村里好多人都围在河岸上,可唯独没有我爷爷的身影,我越发心慌了,抓到个人就问有没有看到我爷爷,可那些人的回答无非是,刚才看到了,然后再左顾右盼的补一句,诶?人怎么不见了?
原本就杂乱的河岸边,被我这一闹腾更乱了,那老道也跟我一起找,可最后也没有找到爷爷,跳到河里去找良子哥尸体的父亲上岸之后,先是应付了大伯一家,表示实在是找不到了,然后又迎上了我。
我问他有没有看到爷爷。
父亲也是左顾右盼了一番,说,“我下水的时候他还在这儿呢!你瞎咋呼什么?那么大的人了,还能没了不成?”
还能没了不成?
爷爷还真就没了。
直到岸边的人都散了,我和老道还在附近转悠着找,可找了一上午也没找到爷爷,直到晌午过了饭时,家里的爸妈似乎才意识到不对劲儿,立刻来岸边和我们一起找,可一直找到傍晚,什么都没找到。
爷爷和良子哥一样,仿佛是人间蒸发了,不管我们怎么找,就是一点痕迹都没有,找到后来那老道索性就放弃了。
我和爸妈一直找到天黑,什么都看不见了,这才不甘心的往家走。
到家门口的时候,那老道已经先一步回来了,就坐在我家门口,农村人都尊佛重道,虽然不知道老爷子去哪儿了,但母亲还是开门先去准备饭了,就算自己人不吃,这客人总是要吃的。
父亲也心不在焉的进屋,我在后面瞪了那老道一眼,小声指责他,“我爷爷都找不到了,你还有心情来我家化缘?”
老道的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听我一个小屁孩都敢指责他,便故作姿态的说,“你不是说家里进了个东西吗?我来看看,说不定能抓住呢?”
抓什么?鬼吗?
我不禁一愣。
老道却是直接进院了,嘴里还自顾自的嘀咕着,“再说了,贫道化孽,不化缘。”
这老道很奇怪,他对我家的事好像很关心,对昨晚进爷爷房间的鬼影似乎也了解一二,更奇怪的是,他并不觉得我奇怪,仿佛早就对我有所了解的样子。
我跟在老道身后眯了眯眼,那老道进了院子,却像是长了狗鼻子一样,直接就朝我爷爷那屋去了。
等我发现,再追上去的时候,他已经进屋,从爷爷的床下把那个半米长的木盒拉了出来。
我追到门口紧张的伸出了一只手,呈制止状,原本很担心那老道会贸然打开盒子,谁知那老道把盒子从床下拉出来,不等我出声制止,自己就松手了,似乎并没有打开的意思,而是回头问我,“这里面……是什么?”
我去你大爷的,我要知道是什么,还用找你来吗?
十分鄙视的看了那老道一眼,我快步过去,也蹲到了那个盒子面前,煞有介事的说,“我爷爷说这里面装的可能不是什么好东西,而现在的问题就是我不知道这里面是什么,也不知道爷爷昨晚有没有打开过,所以无法确定昨晚那个鬼影来这里和这个盒子到底有没有关系!”
把情况绕口令一样的说完,老道这才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说,“要不……贫道先出去,你打开看看?”
我这个无语,心说你倒是不傻,我要是敢打开,还找你来干嘛?
见我黑着张脸没说话,老道悻悻然的用手背蹭了蹭鼻尖儿,然后俯身趴到那个盒子上闻了闻,随后那脸色就有点儿难看了。
我顿时心头一紧,问道,“有什么发现?”
老道皱眉说,“有点儿臭……”
我,“……”
随后老道又说,“是尸臭,里面的东西我大概知道是什么了,今晚你睡这屋,那鬼影肯定还会来的。”
“那我爷爷会回来吗?”我倒没觉得老道这提议有什么不好,俗话说的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听了我的问题,老道站起身,一脚又把那只盒子踢到了床下,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了俩字儿,“难说。”
难说?那是回得来啊?还是回不来啊?
晚上的饭,这一桌四个人,却只有老道吃的最欢,我开始相信他不是来化缘而是化孽的了,他是跟我家有仇啊?那吃相就跟恨不得把我家米缸掏空似的……
饭间,经过父亲和老道一些漫不经心的交谈,我得知,这老道叫孟凡德,是一位游方居士,只是恰巧路过此地,与我有缘结识,然后便理所当然的住到我家来了。
父母听着老道的话,并没有心思深究,只是频频点头,我倒是明白,这老道是有屎不拉,憋着事儿来的。
晚饭过后,我就听老道的搬去爷爷那屋睡了,至于老道自然是霸占了我的房间。
心里一边惦记着爷爷的去向,一边害怕那鬼影,我根本就睡不着,只能黑着灯,挺尸一样躺在床上,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慢的让人有些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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