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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乔凌菲三人离开正堂,正堂门外蓦地闪出一人影,行入大堂中。
薛怀义冷冷道:“五郎,可有观察出有何不妥?”
名唤五郎之人道:“堂中并无异样,许是那裴绣衣生性害羞,方才有那般羞赧之色,置于堂外待六郎归来报看。”
这话音未落门外便又行入一人,此人与名唤五郎之人,样貌极为相近,唇红齿白,肤色白皙,俨然不似男子模样,可偏偏又生得男儿之身,好生俊美。
只见那人行入正堂之中便拱手行礼道:“那萨摩雅娜只是将二人送出府外,并未见有异样。”
薛怀义随即皱眉看向二人说道:“依你二人看来,这萨摩是否可信?”
兄弟二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即点头道:“依各中情况看来,是为可信之人。”
薛怀义见门外不远处行来萨摩雅娜身影,随即便向兄弟二人挥手示意,那二人便是纵身一跃,瞬间没了身影。
萨摩雅娜行入正堂中与薛怀义行礼道:“奴家已然将二位绣衣送出府外。”
薛怀义闻言并不言语,只是眯起眼睛将这萨摩雅娜自上而下仔细打量一番,良久,缓缓开口道:“萨摩,跟随本公多久?”
萨摩雅娜闻言抬眼看向薛怀义说道:“已然三载有余。”
薛怀义长叹一声道:“这世间最经不得推敲便是这人心啊,三载间,本公竟是丝毫猜不透萨摩心中所想。”
萨摩雅娜答道:“薛公为人谦逊,即便如圣人那般难以揣测之人,薛公亦是得以揣摩心思,何况奴家。”
薛怀义闻言大笑道:“也是,想你这胡姬也是耍不出什么心思来,”言罢便自腰间取出一精致奁盒置于桌上道:“这千姬勾吻得解药,本公便赐你。下月此时再来。”
萨摩雅娜心内一阵悸动,可依旧面色清冷道:“奴家多谢薛公赐药,不知薛公此番要安排奴家作何?”
薛怀义道:“这鬼市当中诸多势力盘杂,本公不宜露面,萨摩便替本公往那鬼市中寻得那吐蕃松芒都赞。”
萨摩雅娜看向薛怀义说道:“奴家并未见过那松芒都赞。”
薛怀义起身,向后堂行去道:“那是你的事,三日之内带松芒都赞来见本公,就说本公有要事相商。控鹤卫四十二人悉听调遣。”
萨摩雅娜闻言压住心内狂喜依旧淡淡道:“遵薛公命。”
薛怀义当真信得过这萨摩雅娜么?恐怕薛怀义自己心中都不清楚,只是眼下若是能依靠这萨摩雅娜寻得那松芒都赞,与其做笔交易,将武承嗣扳倒,薛怀义这辅国大将军也不必往西域去奔波了。
薛怀义这如意算盘是这般打的,武承嗣的算盘亦是算到这一招,眼下武承嗣图谋太子一位,除朝中几位老臣拼死反驳之外,便是那薛怀义从中作梗,起初这薛怀义得武则天宠幸之时,武承嗣是百般讨好,却不想这秃脑儿竟惦记上自己费尽心思得来的碧玉。即便这碧玉最终投井,惹得武承嗣迁怒整个乔家,可这薛怀义的账亦是因此而多了一笔,加之因这侍女碧玉一事未得顺从薛怀义之意,这薛怀义竟是暗中与武则天身侧阻挠这武承嗣继承太子之位。
故而这武承嗣亦是想到这吐蕃亚归士一事,眼下吐蕃内部局势亦是不容乐观,若是能借此引吐蕃用兵,则武则天不得不遣将应战,而这身为检校右卫大将军的薛怀义于两载之前声称大破突厥并于单于台刻石记功而还,得以加授辅国大将军,这此番若是吐蕃进犯,薛怀义必将再度率军往西域出兵。届时,这自是少了一股阻挠势力。
置于朝中众老臣,仅凭借来俊臣便可将这反对众臣轻松拿捏,而唯一难处便是这宰辅狄仁杰,武承嗣亦曾多次进言诛杀狄仁杰,可武则天并不愿,故而这武承嗣便是盘算着借狄仁杰私下与众官员密谋复唐一事,将这脏水泼到狄仁杰身上。武承嗣深知武则天心内所惧之事,便以此为由令来俊诚捏造事实,准备诬陷狄仁杰。诸事正在筹备之中,却忽的让这乔凌菲一桩私钱案搅了局,武承嗣必经于这朝堂之上混了数十载,思及这私钱案若是能将这狄仁杰及那薛怀义一并出去,那这太子之位便是唾手可得。
故而这武承嗣一改常态,刻意讨好乔凌菲,将这私钱一案试图拉扯至薛怀义身上,可自己有何不是于这利人市中有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呢。与其被这乔凌菲率先查出,倒不如将计就计,将自己这些见不得光的事,率先暴漏出来,必经这平准署的官家处置之物,如何处置皆是由他武承嗣把持,故而便以此计向乔凌菲示软,以拉近二人距离。
不过武承嗣深知这与乔家的恩怨怎可一朝一夕化解,故而这心思深沉的武承嗣还留了一招苦肉计在后。
神都,狄府。
李珩与狄仁杰告别之后便径自持乔凌菲那御赐金牌往宫中行去。
待那李珩离去,正堂之后,忽的行出一人看向狄仁杰道:“此子便是素节之子?”
狄仁杰长叹一口气,随即转身示意那人坐下,旋即亦是坐回原处,端起桌案之上尚有余温的茶盏,轻抿一口说道:“不瞒孟将,正是许王长子璟。”
“怎会如此?那武......圣人已然抄了素节全家,仅余四子年幼遭贬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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