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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夏侯进指着堂下微笑自如的刘羽,“走进前来,让我看看你!”
端坐堂上的夏侯进,微微前倾起身子仔细端详着刘羽的脸颊,脑中正飞速地运转,不多会却叹道,“你不是本地人?”
“我是不是本地人,有这么重要吗?”刘羽笑着问道,满脸的从容与淡定。
这话到还真把夏侯进给问住了,再定睛打量了番,见这个年轻的娃娃处乱不惊、仪表不俗,绝不像是个寻常人家的子弟。
又看了眼他带来的那几个随从,各个虎背熊腰,相貌堂堂。依照自己多年的军中经验来判断,绝非泛泛之辈。
“别真是个混入城中的细作……”
夏侯进皱着眉头思忖再三,终究觉得不管他们是何人,带着各种目的,当前唯有将这干人等收押才是最为稳妥之策。
旋即压低嗓音用略带威胁的语调喝令道,“如今战事吃紧,我不管尔等究竟是何人,但在这瓜州地界上可别想跟我耍什么花样!”
“将军尽管放心!”刘羽轻笑一声,拱手作揖道,“我等定会乖乖呆在牢内,绝不给大人添任何麻烦!”
夏侯进这才一拍惊堂木,喝令左右衙役将刘羽一行收押入牢,待到于遥痊愈后或者韩昱回营再做定夺。
阴冷潮湿的地牢内,刘羽觉得有些胸闷不适,李志等人赶忙搀扶着平躺在稻草堆上,将刘羽的脑袋枕在自己的双腿间,几个侍卫跪在两侧不停地给他扇风透气。
“主子爷,您这又是何苦呢?”李志关切的眼里露出些许埋怨,哀叹道,“这地牢岂是您这万金之躯能来的地方?”
“你……”刘羽唇色煞白,气色虚弱的强撑一口气微微道,“想办法在这瓜州地牢里找一个叫欧阳寒的人!”
“欧阳寒?”李志对这个名字格外的耳熟,却一时半会想起来是哪个,赶忙追问道,“主子既然想找人,只管吩咐奴才们就是!何必亲自委身来此吃苦受罪?”
刘羽没有回应,只是瞪大双眼张开嘴不停的往内呼哧着气,血色涨红的脸颊上青筋凸显,吓得众侍卫们纷纷加快扇风的节奏,直到过了半晌才有些许好转。
在众人紧张关切的神色里,刘羽终于回过气来,双手撑地有些吃劲地缓缓直起身子,倚靠在牢房湿冷的墙壁上呼着气。
忽然,他对李志招手说道,“安泰……你到朕跟前来。”
李志不敢怠慢,赶忙顺从的跪地进前。
“让朕瞧瞧……”刘羽接着牢房外微弱的灯光,仔细端详着李志还有些涨红的左侧脸颊,叹道,“朕虽然年少气盛,但也一直想要以仁待下,可今日却无故打了你……”
李志猛然感受到一股既酸又热、似气非气、似血非血的东西从丹田拱起,再也按耐不住了,脸色登时涨红起来,叩首道,“主辱臣死,陛下打得对!是奴才的过失!”
“安泰……”刘羽有些气血虚弱的苦笑道,“你我君臣多年,要是觉着委屈,不妨就在朕面前好好的哭一场吧……”
“不……不……”李志急忙吓得又是连连叩首,“奴才怎么会觉着委屈?那狗日的于遥污言秽语侮辱主子、冒犯天威,奴才身为护驾侍卫,是在罪责难恕!”
说着,眼泪扑哧扑哧地落了下来。一众侍卫见状,皆情不自禁地跟着偷偷抹泪。
“朕仔细想过了,其实还是朕的责任……”刘羽凄楚一笑,“是朕错怪了你,你是怕那些狂徒伤了朕。”说着,悄悄伸出手抹了抹李志脸上的泪珠,故意摆出个鬼脸,笑道,“眼泪都出来了,还说不委屈?”
“奴才真的不觉得委屈!”李志连连叩首,哽咽着说道,“奴才自小便于陛下常伴,深受陛下厚恩才有今日,心中感激万分,自觉肝脑涂地也难报万一……”
“安泰啊……”刘羽笑着指了指李志,“不过朕却有委屈你的地方——依照你的本事早该做到中郎将了,可朕却把这俩位置给了朕的舅舅和林雄……”
李志听的浑身一颤,猛地叩首回道,“奴才哪里想过这些事情?只知道主子从不曾薄待奴才!”
刘羽此刻已经适应恢复了过来,气血顺畅了多,脸上凸显的青筋也消退了下去,笑道,“你是跟他们混久了学着油滑了吗?竟也会装腔作势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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