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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谢清开始,清泉书院的山长便是一个皇帝心中重要的人物了。虽不供职于朝廷但类似于中央顾问存在的山长可以直达天听。而且清泉书院在朝中门生遍历,便是不想拉帮结派,出自同一书院在感情上也亲近一些。所以清泉书院的山长在景国的政治体系是一个特殊的存在,没有一官半职却又举足轻重。
现在清泉书院的山长刘过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自武帝时学于谢清门下,是谢清的关门弟子。谢清“隐”掌天下的时候,此人成绩斐然。在制定灭契丹方案时候更是设计一条出乎意料的战术路线,以极小的代价获得了巨大的收益,打得契丹族如今还是四分五裂,不敢涉足中原。谢清称之为“谋国之才”。
刘过是一个干才,如果说谢清是战略天才的话,这位山长堪称战术大师。当年谢清便是十分倚重这位弟子。然而一路跟随谢清,他不求一官半职,其本人也无意科考。谢清很是愧疚,在晚年的时候将年仅四十岁的刘过提到的副山长的位置,更是亲自和刘过合力著了一本《诡道》。这本书继承了谢清的《论兵》同时,提出了很多新奇的观点,阐述了怎么用奇兵,什么时候用奇兵。
在谢清晚年的培养下,刘过名望和资历当时都足以继承谢清的衣钵。在元帝的时候刘过成为了清泉历史上最为年轻的山长。也正是在他的努力下,清泉书院大胆启用一些思维开阔的堂长,讲书,培养了大批人才,延续了谢清时候清泉书院的荣光。
此时的刘过已是桃李满天下,平时很少来清泉书院。就像谢清一样,他也要在晚年培养新的接班人。前几天来清泉书院的时候就有很多堂长前来投诉李群,斥其新算学为“玩物丧志”。对学术很宽容的刘过研究了一下李群的算学,本来精于计算的刘过发现这个算学体系很是具有吸引力。一环套一环,步步皆有理。原来很简单的推论到后来越来越深刻,竟能解决原来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但是在他的印象里,算学是小道,虽然是一个很重要的技能,但是终究不是大道。他听闻李群不研经义,想点拨一下这个好苗子,说服他将他的智慧用在大道上。
文脉廊旁的会客厅外,李群执礼在外通告。
“山长,学生李群请见。”清泉书院不论老师还是学子,遇到刘过均称自己为学生,以表示对这位传奇山长的尊敬。
“是子平啊,进来吧。”
李群从正厅进来,看着一个矍铄的老人,双眼明亮,在打量着自己。刘过也在打量着李群,干净的长袍,瘦削的身材,眉宇间意气风发,像极了自己年轻的自己。
“子平可懂手谈?”刘过指了厅间的棋盘。
“略懂一些,可惜棋艺不精。”
“时候尚早,可否手谈一局?”
“山长雅意,学生自当奉陪。”
按照围棋礼仪,遇长者当执黑后行。李群恭敬请山长先行。刘过也不多让,虽然自己棋力超群,与当年皇帝身边的大国手也是平分秋色。两人一来一回,敲击着棋盘的清响和文脉流过的淙淙清泉声相得益彰。
刘过打破平静,言:“听闻子平学于海外,学于名师高斯。吾这几天看了子平算学的几本书,叹令师真乃大才!”
“吾师高才,愚只学得皮毛。说到我的老师,还有很多趣闻。”虽然认高斯为师傅有点不要脸,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头皮说了。
“哦?可否说来听听。”
“当年吾师年幼的时候,就十分聪明,年仅十岁在数学一道便显现惊人的能力。每次他的老师所讲都能迅速领会,甚至举一反三。一天,他的老师出了一个题目1+2+…….100想难一难学生,不料吾师在老师刚写完就算得了正确答案。”
“哦?竟算得如此之快!”
“吾师之法是将第一行写上1到100,第二行写上100到一,第一行每一个数加上第二行对应的数,第一组为1+100,第二组为2+99…..这样每组数都是101,一共100组。因为加了两遍,再除以二便可得出答案。”
”竟有如此!令师真是奇才!“
“还有更为惊奇的事呢!吾师在大学的时候,年不过弱冠。当年吾师的导师按平常给吾师留下三道题,他顺利解决两道之后发现第三道题十分棘手。第三道题要求只用不带测度的直尺和圆规做出正十七边形,吾师思索良久,整整想了一夜之后终于做出了最后一道题。次日,吾师十分懊恼去找导师,抱怨自己太愚蠢了,做了一夜才把第三道做出来。导师看了题目之后手都颤抖了,吾师竟然只用了一夜将两千年未解的题目做了出来,几千年来无数大师都未解决的题目,吾师一夜便解决了。”
“算学一道,无人可以超过令师啊!”刘过叹道。
“不过子平可知,这算学只是小道啊。君子不器,君子不应该是个固定器具只能称量水啊,君子当包容天下啊。子平,就像这下棋一般。吾师谢子纯当年言吾棋险,守正而出奇,知我可掌兵。吾观子平棋路更是险峻,却又处处连着筋,处处有生机。吾不忍子平才能仅限于算学一道啊!吾几少上过战场,但是可决算千里之外,子平知为何?将要知兵,知何处扎营,懂计算钱粮。而君子算局势,算人心,谋一国者当胸怀天下啊!”
刘过这番话是非常诚恳,长者近乎规劝的语句要换做其他人早就鼻涕一把眼泪一把,脑袋一热就要跪拜刘过学他那万人敌了。可李群野心比刘过还大,他想谋万世之基,而不是谋一国之基。
”学生在这里谢过山长的规劝。不过山长着眼局势,只能算得几十年的太平,吾心中以新算学体系为基础吾统称为”科学“一道,可为景国谋万世之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