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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彻,别逼我。”
楚若安咬牙吐出几个字,双手紧紧攥着棉被,手背青筋突显。
宇文彻站在床前,挺直的背影如大山将月光与她的希望阻隔,在她看不见的身后,他双手紧握成拳,而后将脸埋进月光照不到的角落里,声音平静得如一滩死水:“那就练好你制毒的本事杀了本王,以泻你心头之恨。”
宇文彻从来没有想过他自己会有这么一天,用生死来激起一个女人生存的希望。这一刻,他似乎真得想过日后死在她手里的画面,竟出奇得安详。
楚若安微微闭目,然后冰冷着身体走下床,在他面前慢慢跪了下来,好像逼回眼眶的眼泪都变成了鲜血似的难以下咽,她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求他:“求你放过芍药,我求你……”
当宇文彻的双手死死扣住她孱弱的肩膀时,那骨碎般的痛意让她清醒万分,也许她早就该屈服于命运,屈服于这个身份在这个世间该有的一切,而并非抱着一个自由的梦撞得头破血流,一直走到今天这种无可挽回的地步。
“蠢女人。”他低斥一声,埋首在她微凉的颈间,不断用牙齿啃咬着她细嫩的肌肤,“你逃不过本王的手掌心,永远。”
随后,他狠狠将她压在身下,放肆地索取,而她只能用牙齿紧紧咬着下唇,企图用鲜血的腥甜来让自己保持神智清醒,但饶是如此,身体的疲倦与生理上不断抵达的**还是让她抵挡不住,在天明时分睡了过去。
黎明破晓,十四进来伺候宇文彻穿衣上朝,当推开房门时,在满室旋旎中,宇文彻静静坐在墙角的木榻上,衾衣遮不住他汗渍未干的胸膛,心口处那道旧伤疤分外杏目,而他肋骨的位置还有几道细长的血痕,一看便知是方才欢娱中楚若安在他身上留下的。
“王爷,该上早朝了。”
十四有些不敢直视他双目中的空洞,这样的宇文彻,像失了魂魄的行尸走肉,也像被抽去人间七情六欲的魔鬼。十四还记得,上一次是老王妃去世的那晚,他也是这样在房间静静坐了一宿,不说话不眨眼,安静得没有一丝活人气息。
十四不再说话,静静站在纱帐之外陪着他,许久之后方听到他迟疑的一声叹息,亦是这一刻,他空洞的双目中闪过一抹疲倦的痛意,让人直以为是幻觉。
“派人好好看着她,房里不允许有任何草药,还有,将芍药那丫头绑在院子里,本王要时刻提醒她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宇文彻的声音冷若冰霜,呵气将房间弥漫着的旋旎暧昧都通通驱散,十四本想再劝阻两句,但看到他冰冷的双目如深渊般沉寂时,又只能将喉咙里的话全部再咽回肚子里去。
“是,属下会安排好的,王爷放心。”
很快,宇文彻将衣裳穿好,临走时还看了眼里室沉沉睡去的楚若安,她的肩膀露在外面,如薄弱而娇艳的梨花,让人生怕下一刻就会被风吹落,他很想替她掖好被角,然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昨夜她说的那句“我恨你”,顿时发觉喉咙有些干涩,当即大步离开。
北风迎面而来,宇文彻下意识拢了拢肩头厚厚的狐裘,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十四察觉,不免有些心疼他。
这么多年,无论是荒芜的大漠还是难熬的北疆,宇文彻从来不会觉得寒冷,甚至在冰山上镇酒犒赏三军,而这个冬天,他却觉得很冷,很冷。
……
早朝无非是讨论各地官员进京述职的一些琐碎事宜,散朝之后太监总管姜公公奉旨请宇文彻到御书房与皇上商议些事情。
皇宫的红梅开得比雍肃王府茂盛多了,只不过这诺大的皇宫到处富丽堂皇,即便红梅再美也难以喧宾夺主,不似王府的梅园那样,任由它们一枝独秀,才觉得分外漂亮。
宇文昊在偏殿煮了新进贡的敬亭绿雪,茶香满室,一见宇文彻进来便挥手道:“快来,茶刚刚好,七弟你有口福了。”
书房伺候的宫女替宇文彻解下狐裘,他匆忙行了大礼:“臣弟不敢。”
宇文昊也并没有再勉强他,反而兀自啜了一口香茶,抿唇道:“今日朝上朕看你神思倦怠,可是身体不舒服?”
“大约是昨夜着凉的缘故,确实有些不精神。”宇文彻接过姜公公亲自递来的茶水,扑面茶香吹散了不少愁死,令他冰霜般俊美的容颜多了几分柔和,“劳皇兄挂记了。”
“坐吧。”
“多谢皇上。”
房间里熏着龙涎香,宇文昊畏冷,因而大厅里熏着三盆炭炉,宇文彻不过才喝了半杯茶水便忍不住开始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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