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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昀搂着水沂濪,不顾她因为抗拒而僵硬起来的身子,不断亲吻着她的耳朵,她的脖颈。
许久后当都放松了警惕时,他眸中划过一道阴冷的光,手中软剑陡的在他的内力驱使下直了起来在一瞬间朝辑命射去。
辑命本就受尽打击,整个人被愤恨充斥着,未想在自己还没动手时,沈昀的软剑就向他刺了过来,纵使他有极力躲避,那剑还是刺中了他的胸口。
辑命闷哼了一声,单膝跪在了地上。
看到这一幕,沈昀满意的轻笑了声,那只还搂住水沂濪的手一直轻抚着她的背部,布满红光的眼眸一直幽幽的紧盯着辑命胸口那扩散开来的血迹。
水沂濪感觉到不对劲,立刻转头朝辑命看去,顿时睁大了眼睛:“辑命!”她疯狂的想要推开沈昀去看辑命而不得,只是哭着的愤恨大骂:“你为什么还要杀他?为什么?你放开我,混蛋,你放开我。”
沈昀搂紧她:“乖,我不杀他,我让他自生自灭。若他带着伤能从我的人手里逃走,便就算他命大。”
这还说不是杀!那一剑分明刺到了辑命的胸口。
沈昀冷冷的下令:“若是能磨死他,重重有赏!”言罢不顾水沂濪的又骂又打,抱着她离去。
随着他们离去,那些绝顶高手都朝辑命攻去,辑命嘶吼一声,瞬间向后移了一大段距离,两手的飞镖朝对方射去。
快狠准,立刻死了两个人。
都没想到一个将死之人还能有如此爆发力,便立刻好生警惕了起来,围着辑命与其打了起来。
黑夜中,一棵不粗不细的树后走出一道小小的身影,正是十岁的小珂。
他神色冷冷的看着纵使受伤却还能应付的了这么多高手的辑命,眸中竟是这个年纪不可能该有的杀气。
他从不相信那所谓的理所当然的必死无疑,只要自己亲眼看到对方死了,那才是真正的必死无疑。
他虽小小的却布满茧子的手指间夹着一枚药丸,他抬起手,正要将那枚药丸打向辑命,却被人按住了手。
他立刻警惕的抬头望去,见到竟是沈修珏,抿起了嘴。
沈修珏没解释太多,只是道:“你知道我只会为你爹好,所以,我说辑命不能死,便不能死。”
早就知道这个孩子不简单,此番见到其这番作为,倒也不奇怪。沈修珏自己也是从小就心狠手辣之人,也并不认为小珂这样有什么不好。
小珂相信沈修珏,便低头将药丸收了起来。
沈修珏朝那群打斗的人走过去,磁性的声音淡淡的穿过黑夜到所有人耳中:“住手!”天生的王者压迫力让那些人立刻停下了动作。
他们见到是当今圣上,便跪了下来:“皇上!”
沈修珏看着已满身血却还不屈服的辑命,淡道:“放了他,有什么事情朕担着。”
“这……”他们面面相觑,终归是沈昀的人。
沈修珏冷了脸色:“你们有两条路,要么与朕打,要么立刻回去复命。”
都知道当今圣上的武功在沈昀之上,与他打自是不可能有胜算,这根本就是无意义的搏斗,他们只能应下去向自家主子复命。
辑命已恨上沈家的人,恨上这些有天生优势的人。他神色冷傲的看着沈修珏,没有说话,咽了咽吼间的血,强忍着头晕没有倒下。
沈修珏看向辑命胸口的伤,见到明显有向心脏的旁边偏了些,还有的救。他走到对方面前,负手递出一颗药丸,淡道:“这颗药可以保住你的命。你可以选择不吃,如果你已放弃救水沂濪的话。”
辑命这辈子活着最大的奋斗目标便是保护水沂濪,为了她,他自是不会任性,便无力的接过那颗药吃下。他不会担心这是□□,因为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知道他就算不吃,也是会死。
吃过药,辑命便坐下为自己运功疗伤,打算先压一压伤势再去为自己找大夫。
沈修珏从小珂面前步过,扔下一个字:“走!”
小珂看了辑命一眼,跟上了沈修珏。
二人回到热闹非凡的城里,一路无言的前行。一大一小,因是堂兄弟,长的有些像,又容貌出众,倒有点像是父子。
“这块给阿海,这块给小齐。”软嚅清甜的女童声透过街上的嘈杂声穿入小珂的耳中,“这块给四哥哥,这块给我。”
小珂下意识的停下脚步,转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只见有几位小乞丐在分吃月饼,而声音便是其中一名年纪最小的女童所发出的。
她笑眯眯的眨着最清澈漂亮的眼睛与其他同伴一起啃着月饼,仿若吃着人间最美的美味。
沈修珏见小珂不走了,便也停下了脚步,低头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小珂抬头问沈修珏:“有钱吗?”
沈修珏没多问,直接把钱袋给了他,他接过沈修珏的钱袋,再低头取下自己的钱袋,跑过去一股脑的塞到了那个女童怀里。
女童被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默不作声转过身离去的小珂。
看着他的背影,她懵懵懂懂的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疑惑的喃喃出声:“是美人哥哥?”
她的同伴拿过她手里的钱袋一看,见全是银子,立刻都惊喜的大叫了起来:“钱,好多钱啊……”
水沂濪、沈昀、小珂、沈修珏都不在,便由容不霏一个人带着三个孩子玩,她不知道为何都有事走了,只知道她与三个孩子不能乱跑,免得沈修珏他们找不到。
他们一直待在湖边,终于见到一大一小的到来,便赶紧迎了过去:“哎呦喂!你们这都是去哪里啦?”
沈修珏搂住容不霏的腰:“不是说了有点事。”
容不霏撇着嘴:“水水与沈昀呢?”
沈修珏:“他们有点私事要处理,别管他们。”
容不霏闻言不安:“不会出事吧?”
沈修珏:“要出事也是沈昀出事,你只担心水沂濪。”
容不霏没意见,便没再多问。
此时沈昀正搂着挣扎不止的水沂濪施用轻功胡乱跑着,他也不知自己想带她去哪里,只是发泄般一直未停下。
许久许久后,待水沂濪终于没有力气挣扎时,沈昀才带着她落了地,并将她按在了一棵树上吻住她。
这一次的吻比上一次还要凶猛,她完全招架不住他,只觉得脑袋一阵阵的发黑,铺天盖地的只有他的气息,仿若要将她压入地狱一般。
完全没有余地让她去思考别的东西,甚至连他和别的女人亲昵的画面,她都无法想起。
熟悉的肉体穿刺声响起,水沂濪又藏了把匕首往沈昀身上捅了一刀。
他终于放开她那张被揉搓的不能看的小嘴,顺便舔了舔她嘴角的清液后,痴痴的笑了起来:“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总是不刺致命的地方?水儿,你还是舍不得我吧?嗯?”
水沂濪顺足了气,嘶吼了起来:“你怎么可以杀辑命?我恨你!”
沈昀伸手给她擦眼泪,却被她狠狠地拂开:“滚开!”她努力挣扎了下,见挣脱不开,只能低头伤心的哭了起来。
沈昀贴着她的耳朵:“你看,就算我杀了他,你也舍不得我死。既然如此,你为何不乖乖留在我身边?为何要跟他走?是你逼我杀他的。”
事到如今,解释再多也无用,水沂濪不想再多什么。只能绝望的哭,哭自己害了辑命,哭自己摆脱不了沈昀。
御前侍卫统领曲然受沈修珏的吩咐终于追了上来,他站在沈昀与水沂濪跟前面不改色作揖道:“陛下让属下来带话,辑命公子被陛下救了。”
沈昀眯起了眼。
水沂濪立刻抬起泪眸看着曲然,想问什么,人家却已经转身走了。
她愣愣的松了一口气。
既然是沈修珏救了,那便就一定没死。
辑命没死,沈昀自是不快,他气极反笑,他狠狠地握住水沂濪的肩头,幽幽道:“那我这一刀挨的真冤啊!”
水沂濪疼的皱起了眉头。
沈昀低头看着自己腹部的伤口:“不过我也算是明白,水儿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辑命对你来说不见得有我重要吧?”
看到他如此神经兮兮的,水沂濪眼里的泪又流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你都已经找女人了,为何还要绑着我?”
沈昀突然搂紧她,任腹部的匕首被挤的更深:“我没有找女人,我只是在引辑命出来。我爱你,一辈子都爱你。水儿,你刚才主动说要跟我回去的,那不要再逃了好不好?你要再逃一次,我不保证自己能再做出什么。”
水沂濪闻言没再说话,依旧只是无声的哭着。
沈昀亲了亲她的额头,又变的温柔无比:“为了孩子,咱们好好过,好不好?”
水沂濪未言。
沈昀擦拭着她的眼泪,紧盯着她完全认命了的模样,强压住胸口的疼痛,又道:“我们去找肆意人,让他给你吃药,忘记那段不好的记忆,好不好?”
知道她不会回复,他横抱起突然变的乖顺无比的她就去找肆意人了。一路上,他不断亲昵的吻噬着她的眼泪,却总是无法干净。
后来去到肆意人那里,肆意人直接就摇头:“罢了,别吃了,不管用的。”
沈昀坐在桌子旁,一直将低头不出声的水沂濪搂在怀里,闻言不悦了:“如何不管用?你那药不就是洗脑的?”
肆意人无奈道:“我虽被称为神医,却终究只是个人,又不是神仙。若是普通点的记忆,用我的药或许能压制下去。可王妃的这段记忆明显是刻到骨子里了,感情有多深,这段记忆刻的就有多深。”
随着她的话,水沂濪的身子僵了下,脑子更低了。
沈昀搂紧了水沂濪,实在是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沉默了一会儿,他抱着她就走了。
路上,沉默许久后,他苦笑道:“你不能接受我,都只是因为太爱我?”也是,若不是因为太在乎他,当初看到那个画面怎会疯狂成那个样子。若不是因为太介意,又怎会迟迟不释怀。
水沂濪没有说话。
他抱着她直接回到了悦王府自己的院里,当他将她搁到自己床上才看到她那张苍白到不能看的小脸。
他知道她如今太厌恶他,而他却将她搂搂亲亲的这么久。
想到什么,他便将她抱起搁在了椅子上,亲自在床上换了一套没用过的被子。
他正欲再将她抱回去,她却突然站起身自己跑到床上钻进了被窝,明显是生怕他再碰她。
他看着床上鼓起的被子,又捂住自己那开始疼痛的胸口。
她爱他又如何?
却也厌恶他。
厌恶到被他碰一下就想吐、厌恶到宁愿选择别的男人、厌恶到哪怕抛弃自己的孩子也要摆脱他。
就算爱,也是变质的爱。
他温柔的道了声:“今晚你在这里睡,我去那边陪孩子。”
知道她不会回答,顿了会,他转身走出去,轻轻的关住了房门。
随着房门的关闭,他突然捂住胸口吐了口血。
缓了缓胸口的疼痛,脸色苍白的他满不在乎的抹去嘴角的血迹,自己去包扎了伤口,换了身衣服就去接与沈修珏容不霏在一起的孩子们了。
刚走出悦王府大门,便见到两个大人与四个孩子气氛欢快的朝这边走来。
小香看到爹爹,赶紧跑过来扑到他怀里被他顺势抱了起来,她撒娇道:“爹爹刚才去哪里了?”
沈昀笑道:“爹爹刚才有些事情走开了,正要去找你们呢!”
小香:“那娘亲呢?”
沈昀:“娘亲在爹爹屋里睡觉,今晚爹爹陪你们睡。”
就在父女俩亲昵的边说话时,小珂注意到沈昀的脸色非常不对。他脸色变了变,拉扯着沈修珏:“带我爹去师父那里看病。”
沈修珏注意沈昀腹部微微渗出的血迹,知道又被水沂濪捅了不致命的地方。便道:“无碍!”
小珂固执道:“有碍!”
沈修珏这才低头老向小珂,他知道小珂医术不错,既然小珂会如此固执,那定是真的有问题。
他想到之前发现沈昀心脉受损的事情,便对容不霏道:“今晚你带孩子们在悦王府睡,我带沈昀去找肆意人。”
沈昀闻言停止了与闺女的亲昵,挑眉看着沈修珏:“又想做什么?”他对沈修珏还因辑命的事情有怨气呢!
容不霏知道沈昀定是又有伤,便从他怀里接过乖巧的小香,招呼着孩子进王府了。
沈修珏不理唧唧歪歪的沈昀,将他带回了肆意人那里。
肆意人见到是沈修珏陪着沈昀来的,便知道了事情的大概。他知道他们过来绝对不会是因为沈昀腹部的伤。
沈修珏见到肆意人的表情,冷道:“你似乎并不意外我们的到来。”
肆意人打了哈欠,过去捻过沈昀手腕,过了会后无奈道:“果然是有心疾。”
刚才沈昀带水沂濪过来时,他就发现沈昀的脸色不对。以他的医术,一看就估计该是心脏上的事情。只是天色晚了,他也懒得管,反正也不差这一天。而且据他猜,他该是治不了的。没想到只一会儿就被沈修珏给带了过来,想来也知他那个资质绝顶的徒弟发现的。
沈修珏眯眼:“心疾?”
肆意人:“对,心疾。”
沈修珏:“不可能!”
肆意人不喜欢被人怀疑医术,不悦道:“怎的连我都不相信?我说是心疾便就是心疾,是长年心情极度压抑,受尽刺激而自生的心疾。我话说好了,他这心疾可非普通心疾,说白了就是心病引起的,首先得治了他的心病。心病得心药医,我想我可能治不了他。”
沈修珏眸含怒意的看着沈昀:“你自己的身体哪里出了问题,你定是比谁都清楚吧?”
沈昀也是诧异极了:“我怎会知道还会凭空出现心疾?”他满脑子都是水沂濪,自是不会管这种一般不会出现的事情。
沈修珏神色冰冷:“治,给我治,治不了,我杀你妻儿。”
肆意人怒了,一拍桌子站起来,愤然道:“怎可这般欺负人?”
沈修珏冷喝:“我就是这么欺负人,现在开始治。”
肆意人知道没的逃,便不得不压抑着心头怒气道:“好,我治,我尽全力治,治不好,要杀就杀我一人。但我还是想说,他这样的,一般药石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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