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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王麻子,秦刚一看时间差不多,就和父亲打了个招呼,背上书箱去学堂了。
一路上,总有熟识的街坊跟秦刚打招呼:“小郎上学去啦!”
秦刚感觉,自己的这个前主似乎人缘还挺不错。
高邮军在宋朝是一个非常特别的行政地区。一般来说,宋朝采取了路、州、县三级行政区划。但是在边境前线地区,由于特殊的军事需要,会用军来替代州,实行军政一体化的管理。然后特别重要并且繁华的州,会升格为府,例如江宁府、大名府等。
而高邮,由于地处于扬州与楚州之间,正好扼守在南北运河及驿道之要冲,差不多会有八成以上的东南赋税及漕粮都要经过这里。
自大宋立国以来,因为西边的高邮湖与洪泽湖相串连,其间号称有三十六湖泊星罗密布,黄淮时时泛滥,水患频频,许多灾民最终会沦为匪徒,滋生于湖荡之中,治安形势颇为严峻。
于是,宋初把这里单独划出来设成了军,就是为了实现与边境军事要地那样的军政一体化管理,驻守军队,严防匪患。
在熙宁四年,朝中有人认为匪患不重了,就废除了几年。但是后来一看,湖匪还是很多,不行,到了元佑年时,又重新设置了回来。
所以高邮这个地方虽然很小,但是它的行政级别却在名义上是与南北的扬州与楚州平级的。
一般来说,军与州在名义上的最高行政长官是判官,即军判官与州判官。但是朝廷往往会另派“知军州事”一职,简称知军或知州,来监管并决定地方行政事务,而后者往往就成了事实上的最高地方长官。
因为知军和知州都是差遣官,代表朝廷而来的,所以派出的官员品级则不一定。
只是宋朝的奇葩之处在于,同样是知州,重要的地方会有二品官员担任,不重要的地方,七品官也可以充当。
高邮军的下辖只有一个高邮县,另外会有自己的县令、县丞、主簿与县尉一众官员,军县两套衙门都在同一座高邮城中。所以在学政、农政这方面往往会合并在军衙统一管理了。
负责高邮军的教育主官就是军学教授林武功【详见本章末注】。听着这名有点像个武人,但人家却是不折不扣的进士出身,经国子监考试合格后,被任命到高邮的正式学官。
马夫子名伦,字伯文,是林教授在国子监的同学,据说十五岁就取了地方贡士,但省试却三次落榜。原因是他正好逢上宋朝廷在取士方向上最摇摆不定的那些年:
第一次参加时,是以诗词赋为主,第二次时又改成了以策论为重,再下面一次时又开始注重经义的理解。
马伦的运气实在不好,没有一次能踩在点上。心灰意冷之下,便应了林武功之邀,来高邮开了个私塾,教习学生。
马伦自己省试落榜的重要原因,是因为三者中并没有特别擅长的,但这点用现代话来说就是“不偏科”,而要是用在了教书时反倒成了长处。因为无论他在哪个方面的涉猎,都足以指导学生了。
所以,几年下来,马伦私塾中的学生取贡人数,一直是高邮城里遥遥领先。因此,送到他这里来读书的学生,足有二十多个。
宋代的科举没有后来那么繁琐漫长,只有三级,大约每三年开考一次。先是秋天举行的取解试,也被称为“秋闱”。一般是由地方州、府、军主持,各地分配有一定的名额。考中的学子可以参加后续的进京赶考,也会被称之为贡士。
然后过了春节,就开始在京城举行省试,这里的省是指代主持考试的尚书省之意,也被称为“春闱”,省试通过就是进士。
然后皇帝还会象征性地进行一次殿试,殿试到了后来就不太会淘汰人了,其目的主要是彰显皇权,给皇帝一个面子,由他来确定或调整一下这些进士的名次,主要还是明确最终的前几名,也就是民间最热衷提升的头名状元等。
秦刚走进学堂时,还没到上课的时候,夫子还在学堂后的起居屋里。偌大的课堂吵吵嚷嚷地坐满了二十多个学生。
古代的私塾不会分班,虽然大家学的东西会分为开蒙、读经与开笔行文等等不同的阶段,但依然是坐在同一个课堂内。
夫子有时会作一些公共内容讲解,有时也会单独针对一部分人进行辅导。大家根据自己的学习阶段,可以选择去听或不听。
一看到秦刚,胡衍与谈建立刻兴奋地跑过来。
“我就说你这两天就会来。”胡衍长得有点壮实,更爱说话,而他看起来也兴奋得多,说着还不放心地对着秦刚的上下仔细打量了一番。
秦刚也就友好地向他活动活动了胳膊,以示自己已经全部康复了。
“夫子来了。”还没等说上几句话,大家就听到马伦从里间出来的脚步声,于是大家都老实地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
马伦看到了秦刚,没作太多的表示,只是微微地点了一下头。然后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对大家说:“大家把手里的《孟子》拿出来,翻到第二篇,大家先一起朗读一遍》。”
中国传统教育大多都提倡“书读百遍,其义自现”。当然,这也是针对一部分有着基础知识与悟性的学生。大部分人在先行诵读流畅之后,还是需要老师的仔细讲解。这讲解就可以看出不同老师的功力以及水平了。
有的老师只是生搬硬套地进行字词的拆解,谈到整句整段的意思时,要么含糊略过,要么讲一堆自己未必正确的理解。
而马伦却是一个相当有水平的老师,在学生通读几遍之后的讲解中,他开讲的内容并不多,往往都是抓住大家最不易懂的地方,拎出来强调一下,用语也非常浅显。而到了一些字面上就能理解的意思则简单跳过,不去浪费时间。
有的地方,他会说:“在这里,开蒙班的同学听明白这个就可以了。经义班的同学要注意了,假如有题目涉及到了‘天时地利人和’以及他们中的任意一个的话,我们有几种破题落笔的方法呢……”
对于秦刚来说,这些以前就开始学习过的经义,这具身体的记忆里还有留存。但是要说到对经义词句的理解以及破题立论的技巧,马先生的课真是让其不时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
同时再看课堂上的同学,可谓是反应各异。有些年纪偏小些的,他们大多着重于认读所有的字词,能跟上读顺就行;其他的人,有的明显神游在外,一脸茫然;有的凝神细听,若有所思。
倒是那个张徕,算是学得认真的那一类,正好看到秦刚看过来的眼光,也颇为友好地微笑一下。
在学堂里,张徕和秦刚都到了要参加今年解试的阶段,这两人也是马伦所教的学生中成绩最好的。张盛财也多次在外吹嘘,他家这个儿子,是铁定的下一榜进士,将来要做大官做宰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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