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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屋,苏北就惊讶挑起眉,他本还以为这里洗澡会像古时坐大浴桶,万万没想到屋内竟是温泉池,霎那间,积累一天疲惫席卷而来,他脱光衣服下了水,别说奶奶和容胤嫌他身上难闻,他自己都难受得紧,若不是担心刘大鹏,他真想什么都不管好好睡一觉。
没过多久,门被轻轻推开,容胤抱着衣服走进来,又一言不放下衣服走出去。
苏北皱皱眉,一种莫名情绪不可理喻地将他慢慢包围,胡乱洗了会儿就起身上岸,他现只比容胤矮小半个头,所以容胤衣服穿起来还算合身。等他再回到火塘边时,容胤已经换掉那身华丽衣袍,衬衫,休闲裤,剪裁简约,却帅气十足,骨子里优雅贵气让他穿什么都有自己道。
他举举手中古格银眼问道:“这是哪里来?”
“随便翻别人包,不知道很不礼貌么?”苏北咬牙切齿走过去,抢过古格银眼小心放进包里:“是坐火车时,一个小喇嘛送。”
容胤浅浅笑着:“嗯,以后将它摆放家中,它能保佑你平安。”苏北八字轻,易招惹鬼怪,但天生福份又不轻,遇到事总能逢凶化吉,唯独二十三岁时命劫,无论他占卜多少次,占卜出结果都复杂怪异,看不出是吉是凶,他知道这便是所谓命里定数,他也无力改变。其实就算苏北不来找他,再过不久他也会去找苏北。
提起平安,苏北想起寿衣男事,将手伸容胤面前不解道:“昨晚我遇到个寿衣鬼,可魂骨铃头从头到尾都没有响过。”
容胤微微眯眼,一手握住苏北手腕,一手放铃铛上,再抬手时候,指尖引着两条扭扭曲曲细长黑影,他厌恶地随手一甩,两条黑影落地顿时朝黑暗处隐去,然后容胤啊了一声,后知后觉从椅子下面摸出张红色符咒,嘴唇微动,手中符咒朝着黑影扔了过去,符咒像是有生命一样,将黑影贴地上,并出红色光芒,那光芒似火焰很就将黑影烧得剩下一堆灰烬,红色符咒也消失不见,只余一股让人想作呕腐臭味弥漫空气里。
苏北嘴角抽搐:“容娘娘,你能不能稍微专业点。”反应如此迟钝,如果遇到个大Bss,gee ver就该是他们。
容胤起身走到神龛前,抓起一把香灰撒空中,浓郁香灰味立即盖过那股腐臭味:“说过几百次我不是道士,我不懂什么驱鬼捉妖什么,我出手就是灰飞烟灭,当然灰飞烟灭也极有可能是我,因为我能力充其量算个半吊子。”
语落,容胤淡淡看他一眼,道:“还有这玩意,你又是从哪里招来?它藏魂骨铃中,封住魂骨铃灵力,当然不会响了。”
“什么叫我招来,说得好像我成天没事专门惹那些。这之前都是好好,就昨天去刘大鹏家,那鬼东西袭击我时候抬手挡了一下,估计那时候藏进来,我还记得当时院中响起了一声惨叫…”容胤话怎么想着怎么令人火大,苏北于是没好气讽刺了声:“呵,你不是说魂骨铃灵力很强吗?它为什么能藏里面。”
容胤拍拍手上香灰,神色丝毫不见生气解释道:“它不算是鬼魂,应该属于鬼妖,就是生前有一定灵力动物,死后又有外力协助便成了鬼妖,所以不大惧魂骨铃和阳光,至于藏魂骨铃里,如果真是安分藏里面倒还好,然而一旦魂骨铃灵力消磨殆,它就能随时随地轻易杀死你,怕这才是它真正用意。”
听他这样说,苏北后怕摸摸铃铛,撇嘴道:“按照你说法它原本是一种动物,其实我也瞧着不像人,可动物竟然知道换法子杀人,心机真是重可恶。靠,千万别让我知道它尸体埋何处,否则一定要挖出来当柴火烧,让它彻底变成一堆灰随风飘逝。”
容胤听得直皱眉,这人性格还真是十年不变:“不要有种族歧视,某些动物智慧丝毫不亚于人类。唔,你刚才说叫声是什么样?”
苏北愣了下,随即努力回忆着那声惨叫:“很尖细刺耳,有点像婴儿尖着嗓子哭,反正听着很不舒服。容胤,如果它凝聚成形……”
“别担心,你不是说走时候它明显弱了很多么,它要想再度成形就必须有个介质,刘大鹏便是这个介质,只要它没成形,刘大鹏性命就不会有危险。”按照苏北所描述,他们赶回去之前,刘大鹏性命应该暂时无忧。
“你说它为什么会出现坟地,还让刘大鹏给撞上?”
容胤没有接过话,因为他心里也疑惑不已,十年来,他虽然没和苏北见面,但每年都会暗中去一次山头村,一直没现附近有什么鬼妖气息,为什么今年就横生出这些事?正如苏北说那块坟地是苏容两家事,而他当上祭司那天,这一切便成为他肩上责任。
苏北见他沉吟不语,心里一凛,有些担忧道:“容胤,你能行吗?”他承认他很自私,刘大鹏和容胤比起来,容胤于他而言重要。
容胤抬眸,似刚回过神:“什么?”
苏北下意识握住他手,紧张问道:“我说,这次你有把握吗?”
“相信我。”容胤眸色柔和,简洁地回答。
“好。”苏北点点头,以前就是这样,他让他相信他,他便相信他,事实证明容胤是值得相信人,每次就算再险恶境况,容胤也会带着他化险为夷,那怕两人落得一身狼狈,鼻青脸肿。
容胤扬扬眉:“你去厨房给奶奶打下手,我去收拾东西。”
苏北不忘趁机叮嘱:“以防万一,有什么好宝贝都带上。”
闻言,容胤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然后转身上楼。
……
匆匆吃过午饭,容胤十分神秘消失一段时间,再回来时手中多出个淡紫色荷包,明显是女子所赠。
苏北一脸不屑抿着唇,他就知道这厮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能对他期望太高,不对,是对他就不能有任何期望。
——不守夫道,到处拈花惹草,好某天精人亡死花丛中,苏北心里默默想着。
来时无人迎接,走得时候却全寨人都出来相送,当然是送他们祭司容胤,而不是苏北这个外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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