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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鼎元是第一次知道,魏水做饭其实挺好吃的,只是他轻易绝对不会自己动手做。
大年夜,魏水用那一木桶的鱼做了整整一桌的全鱼宴。煎炒烹炸、油盐酱醋,在他手里,就算比不上汇友楼的大师傅,但也总比这客栈里的厨子做得好。
“记住了,出门在外,什么都能凑合,就是不能亏待了自己的肚子!”魏水如是说道,说罢,就仰起头来,若有所思。曾几何时,这是个沿街要饭的乞丐跟他说的。老头儿做饭特别好吃,还教给魏水不少的据说早已失传的‘秘术’,其中就包括对魏水影响最大的那本民国年间流传下来的《古今秘苑》。那老头儿到死都特别乐观,只不过,据说他最终的结局却是活活饿死,也真够讽刺的!
一边吃着魏水做出来的美味佳肴,唐骥便一边在心里暗暗琢磨。什么关起窗子,掩人耳目,通通比不过魏水这一招。现在整个客栈的人都知道,魏水借用了厨房给自己几人做了一顿好菜。想来,即便是真的有那些本来对他买鸡买鱼感到疑惑的人,此时也早已消去了心头的猜疑。这个魏水,还真是够厉害的。
晚饭后,魏水将那个已经密封了整整五天的陶罐子取了出来。刚刚揭开盖子,赵鼎元和唐骥就闻到了一大股味道。说不清是什么味道,反正并不好闻就是了。可是五天前,对满屋子的鱼腥味十分反感的魏水,却好像闻不到一样。
小心翼翼的将鱼取出罐子,魏水拿着菜刀,将这条肚子里塞满硫磺的鱼剁得粉粉碎。
“二爷,这是新菜?”赵鼎元试探着问道。可是,晚饭都吃完了,他这道菜是不是做得太晚了点儿?
果然,他为这个愚蠢的问题,第一时间就收到了魏水的白眼,“这里面都是硫磺,你确定你要吃?”
赵鼎元当然也知道自己猜得不对,他只是想知道,魏水到底是要拿这个干什么。同一时间,有着一样好奇心的唐骥也凑了过来。只是有赵鼎元的前车之鉴,他明智的没有说话。
塞了硫磺的鱼,当然不是给人吃的。魏水把鱼剁碎之后,就喂给了那只可怜的鸡。从三天前开始,就没有吃到过任何东西的公鸡,此时已经是饿得饥不择食了。无所谓是什么东西,更无所谓是什么味道,只要能吃进去咽下去,这只鸡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挑剔。
满意地看着饿极了的公鸡狼吞虎咽的吃食,魏水笑着说道:“行了,等着吧,过不了几天,这就是只金凤凰了!”
赵鼎元和唐骥看了魏水的举动,不禁面面相觑。这算什么?是什么法术吗?可惜,魏水只是笑着不说话了。
可怜的鸡,被吃了大概都比落在魏水手上好,起码还能一刀落个痛快的。可现在倒好了,连赵鼎元和唐骥看了,都觉得这只鸡真是运气差劲透了。
在接下来的两天里,这只鸡开始不停地掉毛,掉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其实算起来,似乎还不到两天的时间,这只鸡身上的毛就全都掉光了。
赵鼎元每天看着这只鸡,长吁短叹,“多好的一只肥鸡啊!就……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二爷,这不是养凤凰吧?我看那得了瘟病的鸡,怕是都比它精神。”
“精神?”魏水不以为然,“精神有什么用啊?再精神,那还不是被人宰了吃掉的命?这个可不一样,谁敢吃它啊?”
“是没人敢吃,这比瘟鸡还瘟鸡呢!”赵鼎元小声嘟囔着。
魏水像是对此早有预料一般,两日之中,他四处招摇,在街上乱逛。又或者是在客栈里,逗逗狗,喂喂鸟。
唐骥现,魏水教鹦鹉学舌的法子,还和人家不太一样。
他把那鹦鹉找个地方挂起来,正下方放一盆清水,让鹦鹉的影子印在上面。而他则站在鹦鹉正后方,一字一句,有板有眼的重复。
起初,唐骥还感兴趣地在一旁看。但见那鹦鹉始终没有开口说过话,也就渐渐地不感兴趣了。转而加入了赵鼎元的队伍,对魏水残害家鸡的做法,报以无声的谴责。
不过,魏水没心情,也没那个时间理会他们两个。和田续飞约定的斋戒七天的时间已经到了,接下来就是七天做法。按照魏水的理解,也就是七天装神弄鬼的过程。
只不过,魏水对于这种体力活动是很排斥的,赵鼎元和唐骥他又不放心,生怕他们露出马脚。再说了,留着他们过几日就另有用途。所以,一到了田府,在小花园中摆上了法坛,他装模作样的胡乱跳了几圈之后,就老神在在的对田明理说道:“贫道这个法阵,需要七七四十九根蜡烛镇住,在凤鸟降世之前,一根都不能灭掉,否则就会有邪祟趁虚而入。必须要有人在此,日夜看护才行!”
田府别的没有,奴仆下人可多得是。田明理听了这个,立马就找了四十九个下人,一人看着一根蜡烛,在小花园里严阵以待。一旦蜡烛不小心灭掉,就立马重新点燃。一旦蜡烛燃尽,就立马换上一根新的。
魏水看起来对这个安排很是满意,又叮嘱了田明理几句之后,便款款离开了。独留下田府的一干人等,傻子似的守着那一堆蜡烛,准备苦守上七天七夜。
按照魏水的盘算,他当然不会让这些人等满七天,否则,神秘感必然会渐渐流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制造一点儿不大不小的意外,在这七天之中,让所有的人都看到魏水一手伪造的‘凤鸟’。说好七天就七天,那没有意思。说好七天,不到七天就奏效了,这才叫天威难测呢!
而就在魏水离开田府,在街上乱转了几圈,才悠然回到客栈的时候。刚进了屋,魏水就看到赵鼎元一脸惊讶的扑了过来,大叫着:“长毛了,长毛了!二爷,长毛了啊!”
“什么什么长毛了?你……你离我远点儿!”魏水一把挡开他的手,满脸嫌弃地说道。
赵鼎元努力平复着心情,里面的唐骥却已经喊了出来,“二爷,这鸡又开始长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