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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听音。李福善自然听说了选皇子妃的事,顿时眼睛睁得更大更亮。
朱明月也不多留,施施然揖了个礼,便转身离开。
错身的刹那,她没错过沐晟眼底一闪而过的疑惑。
张辅也想跟她一起走,刚迈出步子,就被李福善一把拉住了,“既然小伯爷也在,索性也跟着一道过去吧。黔宁王新改良了火铳,威力比原来不知厉害多少……不过那位小姐说得对,黔宁王可得好好看管着,别到了皇上跟前……”
通向西华门的甬道极长,出了内宫城门,接她的马车正在外面等着。
红豆坐在车辕上,远远瞧见了朱明月,连忙招了招手。
从宫城最西侧到刑部衙署,马车需要靠着城墙走,正北正南地行驶过两条直线,便是通向鸿胪寺的长安街;过白虎桥,一直往北就是宗人府,刑部在宗人府的正南端。城门楼下面把守着的侍卫,见到成国公府的马车,会拦下检查,再行礼放行。
马车最终在大门前停住,红豆扶着朱明月走下来,顺着几道内间门走进去,朱漆屏门的衙署内,最中间那间敞开门的屋里,朱能正在桌案前一张一张翻阅着宣纸。
比奏折还多的宣纸摞起来足有盈尺厚,上面描画的却是清一色的少年郎,落款处还写着姓名、年龄以及家世背景。堪比官媒行署里面的花名册。
“爹爹怎的没去奉天殿?”
朱能放下手中的画像,拍了拍身侧的裹腿杌凳,让她过来坐在自己身边,“今日的廷议还是集议‘迁都’之事。昨个儿武将们跟六科的言官都快打起来了,皇上就没让武官参加,今日只召了言官,由内阁主持,都在殿前跪着写述词呢!”
朱明月失笑道:“所以爹爹就窝在衙署里,拿这些花名册相面,连午膳也不吃。”
这时,红豆端着热过两次的膳食走进来,热腾腾的,老远能闻到香味。
朱能摸了摸空瘪的肚子,叹气道:“这几日,朝堂上的文臣和武将因为立储之事,势如水火;而咱们城西府邸却成了这些人明枪暗箭、你来我往的地方。我想趁着生米未成熟饭,咱们先下手为强,赶紧自己谋个佳婿。”
朱明月端起碗的手顿了顿,又往里面盛了些米饭。
“那爹爹可找到称心的了?”
朱能囫囵吃了两口菜,含糊不清地说道:“挑来挑去,我瞧着张家那小子还不错。”
“我想过了,张玉跟我是刎颈之交,战场上十几年的过命交情,”朱能放下手中碗筷,“如果两家能结秦晋之好,门当户对、亲上加亲,那张老儿泉下有知,也会含笑的。而且张家的小子也的确不错,能文能武,人又长得俊俏。”
张辅。
“女儿倒是觉得,爹爹不必太过忧虑,许久以来都未尝见到宫里面有任何旨意,想必此事还在斟酌;倘若现在就擅自拒了这份好意,反倒不美。何况也不一定就是女儿呢。”
朱明月起筷给朱能添了些菜,不动声色地扯开了话茬。
朱能面有豫色道:“爹是看皇后殿下越来越喜欢你,见天的往宫里头召,又是留膳又是赏赐的,倒像是真有把你召进宫里的意思。”
“殿下召见的可不止女儿一个。其他府里的千金,其实也都是极好的。”朱明月宽慰道。
朱明月不知道这些话是否能安慰朱能的心,但既然无法解决,多一个人担心也无济于事。此时她也终于想明白了,这门亲事既不能推拒,也不能另觅。那日李景隆的确说过类似的话,她却忽略了另一层意思——皇室有言在先,何人敢再与天家争女?此理,同样适用于成国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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