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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奇就这样在睡梦中过完了它的一生。或许对于一匹狼来说,这的确算不上一个光荣的死法。不是轰轰烈烈的在一场战斗中战死,而是安详的在睡梦中,像一个年迈的老人,走得悄无声息。
不过对奇奇来说,已经谈不上遗憾。这一生征战无数,欺负过小雪兔,吃过驯鹿,斗过棕熊,战过狼群,也偷偷和落单的母狼生出点暧昧的关系,或许还不小心留下了自己的子孙后代。
最重要的是,它有一个珍惜了一辈子,都可以为双方付出生命的好伙伴。它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这天早上,秦天就坐在奇奇身体边。奇奇的躯体还残留着最后一点体温。他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部,从额头一直顺到颈部,再又扫回到额头,如此反复。
秦天的心情有些糟糕,虽然早就知道这一天不远,也做好了心理准备。只不过,事情真正发生之后,他反而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豁达。
他是见惯生死的人了,就连自己也算是死过一次。按理说,是不该有这么大的情绪。他以前也不曾有过现在的这种感觉,对这种情绪还十分陌生,心里空落落的,不知道应该做点什么。
所以他什么也没做,就一直呆在山洞里,坐在奇奇旁边,漫无目的地想着一些事。直到奇奇的躯体变得冰冷,他才猛然惊醒。不管怎样,现在最重要的还是将奇奇安葬好。
于是他抱着奇奇走出了山洞,走到了经常一起和奇奇嬉戏的水潭边上。已近黄昏,夕阳在水潭中反she着余晖,潭水轻轻荡漾,晃得人有些眼花缭乱。
他用脚轻轻踩了踩水潭附近的一块地。以前他在水潭游泳的时候,奇奇就爱趴这块。土的质地很松软,挖起来或许不难。
“这儿还满意吧?”呢喃的声音,不知道是问自己还是在问奇奇。
然后他开始了动作。没有使用任何的工具,仅仅用的双手,掀开了土上的一大片青草,再一捧一捧的从里面挖出了微微有点湿润的泥土。没见他怎么用力,不过很快,一个深约一米,长方形的坑呈现在面前。
秦天深深的看了奇奇一眼,然后将它抱起,缓缓地放入了坑中。他动作很轻,像是抱着睡梦中的婴儿一般。停顿了片刻,再将坑边上的土一点一点的往里填,渐渐掩住了奇奇的腿部…腹部…颈部…最后头部。
直到奇奇的身躯完全看不到,他才加快了掩埋速度。将所有的土填好后,又将之前掀开的草皮盖好。
他吐出一口浊气,盘腿坐了下来。看着眼前的小土堆好一会,才轻声说道:
“一路走好!等下次,再给你带点上好的驯鹿肉。”
然后,他顺手摘下水潭边垂下的柳树叶,放在嘴边,片刻之后,忧伤的旋律开始回荡在树林间……
或许是因为奇奇过世的原因,让秦天此刻的感知能力下降了许多。他并没有发现,在不远处,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注视着他,微微有些出神。
女孩看上去十七、八岁,和秦天现在的年纪相差不大。大大的眸子,小巧的琼鼻,下巴尖尖而不失圆润,洁白而整齐的牙齿此刻正轻咬着粉红的嘴唇。脸上没有任何化妆过的痕迹,也正是因为这样,才美的有点惊心动魄。
她身着一身暗靓丽。
只不过让人诧异的是,女孩的身后却跟着一头和她极其不搭调的……驴。驴的个头不高,背后驮着一个大大的旅行袋。
一人一驴,一个美丽动人,一个略显矮挫。同时出现在这个荒无人烟又危机四伏的山岭深处,倒也有些奇怪。
此时的秦天专注的吹着柳叶,还丝毫没有察觉到不远处女孩的驻留。女孩看着秦天,感受着旋律中的忧伤,心情慢慢变得有些的压抑。
她眼中的男孩并没有多少出彩的地方,身上穿的估计是什么动物皮毛缝补的衣物。头发长长的,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剪过,不过还算干净,微风的吹拂下,一摆一摆的。外貌说不上有多特别,但是如果在对方的脸上停留久一点,又多了一些莫名的吸引力。
唯一说得上特别的,大概是男孩眼中流露出与和他年龄不相符的情绪。那或许更像是一个经历过很多故事的男人,在回忆往事时,流露出的一丝伤感,温柔和淡淡的释怀。
有那么一瞬间,女孩觉得自己心里突的一下,荡漾出一种别样的滋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心底烙下了印记,暖暖的,想要破土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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