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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可别去啊!”敖百草头痛的揉揉额头,“您这一去,然后再一说,那王爷不就知道是我同您说的这些了么”
敖烈拍拍老管家的肩膀,示意他放心,“我又不是蠢,怎么会同他说这些呢。”见他仍是不大放心狐疑的看着自己,敖烈连忙又伸手发誓道:“我发誓我发誓,我定会像您一样,咽进肚子里一个字儿都不说的!”
敖百草的目光又转向后头一路过来一个字都没有说过的三七,“那他呢?”
“他?这个闷葫芦也决计是不会说的,来来来三七,你也给咱们的大管家发个誓。”敖烈拎起三七的手举了举,“如果他敢说出去,我第一个不饶他,您可放一万个心吧!”
说罢他便从身后推着老管家往前走,“走吧走吧草伯,快些见了那老头子我便可以回来同母妃一起用膳,不用再出门一趟了。”
敖百草一边被他推着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对着天上翻了个白眼,“似乎您刚进府门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敖烈嘿嘿笑着,根本不像传闻中嗜血无情、说翻脸就翻脸的那个人,而是像一个在同长辈撒娇的归家游子。
......
北境王敖麒的居所既不在王妃的左苑,更不在侧妃的西苑,沿着开阔的平地往前一直走去,就能看见一处小院落,这处院落比之左右苑甚至来的还要更小些,外头刷的也是最朴素不过的青灰色。
院子外靠着院墙长了棵很高的松树,树的枝干斜斜长进院中,多了一抹绿意,倒是显得没有那么单调。
更多的时候敖麒就是一个人待在他的这处院落中,办公、用膳、就寝,就算去了东苑或是西苑,也只是同两位妃子说说话,片刻工夫便会离开。
多年后,已经不再是少年的敖烈,重新站在这座院落前,心中复杂难辨五味陈杂。
自他有记忆起,父亲终日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无论他再怎么努力,再得到多么好的成绩,都换不来父亲一丝丝笑意。
后来他想,那不做好孩子了,当个坏孩子吧,于是他开始调皮捣蛋,惹得许多人家上门对着父亲告状,可是他在父亲脸上却还是看不到一点点情绪波动,就像自己是个不存在的、无关痛痒的人一样。
敖烈一直以为父亲就是这样了,因为就算对着自己的母妃,父亲也是面无表情的样子,而且从来不在东苑过夜,只是坐坐,同母妃随意闲聊几句家常就走了。
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父亲唯一的孩子,另外两个男孩子都比自己年纪大些,是西苑的那位侧妃娘娘给父亲生下的。
东西两苑遥遥相对,互不相往。某天他在中间的空地上放风筝的时候,风筝莫名就被风卷起落到了西苑中去。他有些惴惴不安,但是还是舍不得那只风筝,于是乘着守卫不注意,一个人偷偷摸摸的爬进了西苑中去。
然后他看到了,西苑中的父亲,同那位美丽的侧妃娘娘一同坐在树下饮茶。父亲的目光光温柔温暖,嘴角上扬,竟是一直在笑。那两个男孩子在院子里玩儿着蹴鞠,父亲放下茶盏过去,同他们一起玩儿了起来,几人的笑声洒满了整个西苑。
敖烈忘记了那天是怎么失魂落魄的回到东苑的,他恍惚的望着母妃焦急的脸,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他和母亲只是父亲的一个嫡子和一个正妃而已,这里只是东苑而已;而西苑里有着的不是两个庶子和一个侧妃,那才是是父亲真正的孩子和妻子,是父亲的真正的家。
而外人皆道北境王宠爱王妃,侧妃毫无恩宠,只是对他家人的一种保护罢了。
......
那之后,敖烈再也没有期待过父亲会来看他,他就静静的呆在东苑,陪着母妃,看书练武。
然而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和另外那两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不知道是父亲早有的念头,还是那位艾侧妃的意思,父亲忽然动起了立长子为世子的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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