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贡院
夜渐渐深了,寒气有些重,灯火通明。
在贡院外面,警卫还没有撤,一队队持着长矛的厢兵在巡逻,封锁着考场,一人都不许进入。
贡院内,羽卫军把守着试院在巡逻,任何敢闯入的人,格杀勿论。
贡院内,各种食品早已备好,鸡鸭、蔬菜、瓜果都有,这几日都是院内饭菜,不能外出。
所有房官也不得外去,必须将试卷全部审阅,门口侍卫把守,钉子一样,不但警惕外人,还不允许房官出去。
一个房官放下手中笔,揉了揉眼睛,这几日在房内批阅着考卷,对卷子看了太久,有些眼花缭乱,揉了揉:“这数百份正卷和副卷,只差这几卷就全部批阅了,现在我只觉得头晕目眩。”
房间内一个房官笑着:“为本州选拔良才是应当,不过快要七八日了,确实有些倦了。”
听着这话,又一个房官说:“好了,别发牢骚了,我们今日批完,明日我要睡到大天亮,剩下都交予副主考官审核一遍,就可以将排名递上去,让总裁定夺中举之人了。”
大徐立国,虽只开了四科,但是惯例已经形成,州试中,房官虽多是本地学官,但副主考官都是外省学官进行审核,免有着遗漏。
而主考官,就是省试总裁,则朝廷派人,三方制衡取士子。
“各房试卷阅完!”
“审核完毕,中举名次和试卷递呈总裁。”
胡应贞读着前五十卷,大体上觉得还算不错:“汝等用心了,取士也尚属公道,本官阅到现在,尚未觉有着错漏。”
读到第七卷,一入手,眼睛一亮:“文如其人,看来此人必是雅致。”
接着读着下去,就更是暗想:“此人几有进士之才!”
“只是这卷子,才是第七,难道前面卷子更胜此子?那这州学士,就不得了。”正想着,开始读着以后六卷。
读完,又回过来,取了第七卷就是皱眉,暗想:“胡闹,这文章与别卷拉开了一个差距,又没有错漏忌讳之处,至少得前三才是。”
都是进士,自然明白,文章差距不大,各有千秋,自可随意排名,但拉开了差距,就不行了,礼部堪磨也会说话。
在房内踱了几步,眉才松开:“虽考试糊名,但此子文章这样水准,就夜中火炬一样,哪怕糊了名,单看这风格,也得看出。”
“必是这些本地房官有着考虑,或得罪了人,或觉得此子年轻压一压。”这样想罢,就是摇首,有些不满,放到了第一:“大徐初立,就沿袭了前朝,此风断不可长,此文可为榜首!”
说着把这卷试卷放在首处,扫看四周:“诸位有何意见?”
“我等没有意见。”诸考官都应着。
此时天色渐明,天空一轮太阳露出,这试院中就有着一只公鸡鸣叫,胡应贞就说着:“既是如此,名次已定,开卷罢!”
“总裁有令,开卷誊名。”
卷子已经定下,其实举人已定。
对应的糊名试卷取出,打开将名字录上。
第一个就是裴子云。
“案首,江平县秀才裴子云!”
这名字打开,各个房官都是一惊,连总裁胡应贞都一惊:“十五岁,是不是太年轻了?”
不过名次已定,也就默不出声。
一个个开卷誊名,一张红榜上,三十三个名字,分成了三块,首块只有三个,其次是十个,再次二十。
“既无异意,用印罢。”
二十多个房官都是拿出自己的官印,在这名单上一一按下,最后连总裁都按下了印,这算正式定下了榜单。
“试院开门,递送总督府和朝廷,立刻开榜。”
贡院
除少部分还能沉的住气的士子,在客栈等着报录人上门,许多士子都已经来到了贡院前。
“士兵都撤了,显是要出榜了。”贡院照壁前,挤满了秀才。
“轰!”龙门打开,衙役出来,众秀才就一并呐喊着:“放榜了,放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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