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尧曲城闭城的第五日,城下的月氏族士兵终于有了动静。一人一骑从容不迫地来到了城门之下,朝着城内叫唤着,说是有故人要见一见小傅将军,烦请通告一声。
守城的将士们大吃一惊,自然速速前去回禀。傅容听得这个消息也是心中一震,琢磨着这位所谓的故人究竟是谁。他想了一圈儿也没想到这人会是谁,毕竟他觉得自己与月氏族这一帮人绝无什么故交可言。
傅容匆匆赶到城头上一看,嚯,竟然是阿尔阔。他依旧是一身沙盗的打扮,骑在高头大马之上,显得威风凛凛。傅容一下子有些懵了。阿尔阔虽是月氏族的前太子,但是他的父汗死在了亲叔叔的刀刃之下,王位也成为了这个亲叔叔的囊中之物。他成为沙盗的首领后,一直没有朝着月氏族现任大王发难已是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可今儿个他又怎会出现在了这儿?
紧随其后跟来的有傅柏年、钱世忠、魏楚生和萧墨迟。傅柏年与钱世忠一听闻此人的身份,也是面面相觑,此情此景之下,纵是他们身经百战,也不知该作何反应。
魏楚生见到这位阿尔阔,新仇旧恨统统涌上了头,双眼中几乎迸出火花来。
萧墨迟却笑笑,简单地说道,“光在这儿猜测他的意图有什么用,反正只有他一个人,放进来看看便是。”
傅容迟疑了片刻后,还是朝着城门处看守的士兵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阿尔阔只身一人便进了好似铁桶一般的尧曲城内。
傅容等人在城门处的阁楼里接见了阿尔阔。
阿尔阔朝着众人生硬地行了一个庆人的见面礼后,对着傅容朗声笑道,“上次被小傅将军你的双掌击中之后,直到今日才稍稍好了些。小傅将军你果真是好武功啊!”
傅容谦虚一笑,“过奖了。不知两军对阵之时,今日月氏族前太子来这尧曲城做什么?”傅容刻意在“月氏族前太子”这六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阿尔阔浑不介意的模样,自己毫不客气地、舒舒服服地坐下了,也不看这屋子里的其余将领,只盯着傅容说道,“小傅将军可还记得你与这位小兄弟擅闯我的地盘救人的那一天?”阿尔阔边说着,边朝着萧墨迟努了努嘴。
傅容往萧墨迟的方向迅速地瞥了一眼,想不明白这阿尔阔费尽了心思进得城来后说起这事做什么。
傅容正考虑着应答之词时,阿尔阔却等得不耐烦了,“与你们庆人说话还真是磨磨蹭蹭……记得还是不记得也有这般难回答”
傅容面上唰地一下红了。萧墨迟本是老老实实地呆在钱世忠的身后,这时往前迈出一步,问道,“记得。可记得又当如何?”
阿尔阔朝着萧墨迟点点头,又对着傅容说道,“那日我卖给了你一个人情,故意没有派人看守那两个人质,否则,你的人绝不会从我的眼皮子底下把人救走。”
魏楚生听得此话,义愤填膺地说道,“你休要这么张狂,小看了我大庆朝!”
阿尔阔冷冷地扫视了一眼魏楚生,意味深长地说道,“哦,原来是你……之前还不曾认得出来。”
魏楚生正欲再说些什么,钱世忠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魏楚生只得悻悻地退到了一边,生着闷气。
萧墨迟这时憋不住了,“你还不是想捉住了小傅将军好要挟我大庆吗?别把自己说得像个……像个……”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萧墨迟一时词穷了,求助地看向了傅容。
那一日,萧墨迟与小傅将军脱困后,一道返回尧曲城的路上,傅容早已将萧墨迟缘何能顺利地救出东哥和魏楚生的原委一五一十地说给萧墨迟听明白了。萧墨迟当时也不甚介意,自己拍拍后脑勺,嘿嘿一笑,“我说呢,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守。”
傅容此时朝着他微微抿嘴一笑,也只有萧墨迟说话没有那些弯弯绕的肠子,也好,便拿这话来试一试阿尔阔又何妨?
阿尔阔倒也不介意萧墨迟的话这般直接,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盯住了傅容,“这总归是个人情。
”
傅容长长地“哦”了一声。
阿尔阔则换上了一个更为舒坦的姿势,“你们庆人不是都讲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现在也该是报恩的时候了。”
傅容的嘴角有一丝嘲讽之意,这些异族人有时候当真是蛮不讲理,极难对付。他淡淡一笑,“那这恩该怎么报呢?”
阿尔阔毫不犹豫地说道,“将尧曲城拱手让出。城下的月氏族士兵可以退后五十里,容城内的百姓和士兵安全撤离,我月氏族的士兵绝不上前骚扰。”
这种条件在两军对阵之时可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在场的人都被这句话惊住了。
傅容心里琢磨着这人的胃口可着实不小。
魏楚生在一边听得急了,跳出来指着阿尔阔的鼻子骂道,“将尧曲城拱手让出?你让我们这群人将大庆的颜面置于何处?”
魏楚生还被困在自己的手上时,阿尔阔便对这人无甚好感,此时则冷冰冰地打量了魏楚生一眼,也不理会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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