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喉咙插着一只羽箭的首领,无力地张了张嘴,用力朝众人来处摆了摆手后,便颓然倒地。他躺在地上拼命地挣扎着,用手把脖间抓出一道道血痕,双腿漫无目的的乱蹬了一会,便断了气。咽气后的他,目光仍然死死盯着众人来时的方向。
“中伏了,散!”
与此同时,立刻在“土匪”群中传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来,本还有些骚乱的众喽啰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便三五成群地躲到自认为安全的地方,那副沙哑的声音接着又对呆若木鸡的麻子六和小狗子隔空喊道:
“你们俩别动啊,老子可不管周围有多少埋伏,要是谁有一个动作让我看见,我可先弄死他。”
麻子六听完却是冷静了下来,也没理对方的威胁,反而冷笑出声:
“我们俩肯定不动,也麻烦您也嘱咐下弓手,都给我控稳了弦。不过我倒是想问个明白,你们想要的究竟是什么?我麻子六是个生意人,除了这条老命,倒也没什么不能商量的?”
这沙哑的声音正是这一队土匪的“二当家”,此时独身躲在一棵大树之后,听见麻子六这话也根本没往心里去。
其实,不光死去的大当家想错了,活着的二当家想错了。就连麻子六这受害人,也一样想错了。
大当家在喉咙中箭的瞬间,便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活下去的机会了。在弥留之际,除了窒息带来的应激反应之外,他还在努力的想为自己百十号弟兄们,留下些有用的信息。他目光所至,正是众人入林追杀前,在官道旁拴马的方向。
其实大当家的意思很简单:要么迅速杀掉目标——麻子六师徒二人,然后退出深林,回去交令;或是直接退出树林放火烧山,眼下己方人数众多又都是骑兵,还怕跑不赢被烟熏出来的半死之人吗?
可惜,接过指挥权的二当家却会错了意。他实在过于迷信于己方实力,导致那道临死前的目光在他的理解下,成了扩大包围圈的信号。于是,他发出喊声,令所有人四散躲避,打算来一招连环计:先是一招“守株待兔”,紧接着便跟上一招“关门打狗”。
可惜他没想到的是,这门虽然关上了不假,但哪边才是狗,那可就说不准了。
麻子六这棵待兔的“株”,无疑是“想多三人组”里面,最为幸运的一个。他当然知道自己另外的身份,只以为是援军到了,自己已然胜券在握。所以一向怕死的自己,才会面无惧色的试图与对方进行谈判,想以此教育小狗子什么叫真正的“江湖前辈”。
当然,他面对的要真是一般的土匪,就算是“军师”那样的文明流派,那他师徒的大好头颅,只怕早已被人割下,一并打包带走了。
就这麻杆打狼两头怕的局面,自然让场面瞬间冷下。而陷入僵局的最大受益者,反而是一箭射翻大当家的“罪魁祸首”——沉默的冬至。
十四那暗中的一箭射出后,便随手扔掉了那柄不太熟悉的长弓。自己用嘴叼着匕首,四肢并用的贴地爬行。黑夜间轻轻晃动的草丛配上冬至的夜行衣,粗略看去分明就是一条粗壮的蟒蛇而已。
这队伪装成土匪的骑兵,正是之前沈归与众位把头,在奉京城南九里祭坛边看到的,那队张黄羚手下的飞虎军斥候。原本都是斥候轻骑出身的他们,方才为了入林追杀麻子六师徒,只好把战马全部拴在了官道旁。如此一来,上百位骑兵没了马不说,又在夜间闯入深林,还分兵意图包围全歼来敌。因为,种种迹象表明,冬至大发利市的时机,到了。
十四贴地极速爬行,先是轻松的抹了两个斥候的脖子,便大摇大摆的突围而出。一个人来到飞虎军拴马的官道旁,他上前摸了摸马腿,又掰开几匹战马的牙齿看了看,点了点头。而后,又朝深林方向走去。
还在林中那些飞虎军斥候,此时三人成群,正结伴搜索。一人在前,以连鞘马刀探路,其余二人警戒左右,猛一看上去,竟是有些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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