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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梁心中极其不愿相信眼前这个老头儿便是猎师帮含光露帮主本尊,因他早便听闻过含光露武功盖世、功法超绝,那已是几十年前就成名的人物。不过,方才他亲见此人也是脚踩九州步,身法比之自己的竟还要精熟、高超,也便不敢轻视于他。他虽是有些担心,却也想的明白,武功可能不如这老头儿,不过他似乎并不会何道法,而自己却是还有绝技!
他与含光露刚一照面,便手掐请神诀,来了一招“请神打鬼”,此招看似寻常武技,实是道术,借力于神兵,将敌对之人视作鬼魅魍魉。他这一掌劈出,势大力沉、卷风带响,犹如神兵之沉盾猛撞鬼魅之轻身。这是要一上手便至含光露于死地啊。
换作旁人,见他这招来势凶狠,定不敢硬接。含光露却是嘴角咧笑,道了一声:“孬人!”一拳迎上铁掌,只听啪的一声,张梁便已被捶出五尺开外,而含光露身形纹丝未动,站在那里言道:“还以为你有多大力气,怎这般柔弱?”
张梁忙运气检视体内,生怕被他拳力震伤脏腑,含光露知他在作甚,笑而言道:“你这孬人道士做人忒不厚道,上来就想要老夫的性命,口口声声无量慈悲,刚一交手便下杀招。我没你那么卑鄙,根本未有出力,若你还是不服,可再来过。”
张梁听了恼羞,执拗不肯信他,深吸口气,身体却也未感有恙,再看左掌,却是被他捶出一个拳窝,当下心中暗惊,这老头儿怎么这么大的气力?自家还是掐诀请过神力,似也不及他十之一二,不过却也不能就这样算了,不然岂不是脸面全无?
既然拼不得力气,便用符术胜他。张梁心中计较之后,从左臂肥袖之后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上面所书却非墨字、朱迹,而是烫金形字,画的为何,甚是潦草,门外之人根本看不出识不得。
若是别人,看到对手力气、身法都是远超自己,绝不会再想过招,张梁却似有制胜的信心。
众人看他,将拂尘在两臂之间一搭,右手持符,左手往右手袖口间一晃,再对着符纸隔空一弹,那符纸竟是旋即燃起火焰。
众人即刻眼孔瞪大,心惊他是如何做到?感叹此人竟是能空手燃火!
即便是杜震也是看不出个中的蹊跷,惊的呆若木鸡。不过却有一人觉他无奇,便是含光露!他眼明心亮,早将张梁戏法看的透彻。
原来张梁左手在右手袖口处以极快手法一晃,却是用大指拈了一指头的土粉出来,再将其弹至符纸之上。这土粉不是普通土尘,而是一种稀有的土中之物,极易燃烁,是江湖术士囊中必备之物。这种伎俩唬的了别人,却是骗不了含光露。
再瞧张梁,点那符纸已是引得众人惊叫,在一片嘈杂声中,他手拿那火符竟是往口中一送,吞咽了下去。骇的众人立时闭声,瞬时又发出“啊!”的惊叹、代痛之声。
他这一手正是符术的一种用法-吃符纸。不过他却是不同寻常道士的吃符法子,一般都是将符纸放在碗中烧灰,再以阴阳水冲之饮用。他这吃法却是鲜有人见。
与众人的孤陋见闻相反,含光露却是咂摸起嘴儿来,与张梁埋怨道:“你玩好了没?我都饿了,速速打完,老夫好去吃饭。”他竟是嫌弃张梁手法太慢、耗时误事。
张梁颔首咽下火符,听了含光露的蔑言,猛一抬头,怒目视他。众人看去,张梁整脸竟是色由金白转为黑赤,似是换作了旁人。
含光露目光一寒,定睛瞧他,也是一愣,喃喃惊道:“九天杀童!你……你竟是能请的动他!”
杜震心道,九天杀童?是人还是什么物件?自己学博识广,竟是从未听过。不过看含老帮主似是有些惊慌,看来张梁之前作为似是不俗。
张梁也不答声,身子一晃,人便消失,众人都以自己眼花,揉搓眼皮再看,确实不见他人,再看含光露,人也是原地无踪。众人旋即面面相觑,正要计较这事,这两人竟是同时闪现,皆是半空中拳来脚去,打的正欢。
众人这才稍定心神,都道原来他两个是跳到了空中,许是身法太快,加之自己一时大意,以致对他两个未看甚清,现下却要盯紧了,这可是高手过招,不知多少年才能见上一次。
便在他们心神平复之际,张梁、含光露在空中上蹿下跳打斗,只概十几个回合即又遁隐。这下可不得了,下面众人瞬间惊的破声。原来真不是自己眼花、也非粗心,而是结结实实的凭空不见。
一片惊呼,不敢相信的杂声未落之时,交战两人竟又是同是身现,却是不在半空之中,而是在草亭顶上,二人正自拳来脚去,相互过招。只听风卷声威,每一次过手都是如金刚震铜钟,刚猛异常。
众人正要再瞧个仔细,却又见他二人凭空无影,再又复现,一隐一现如同鬼魅。
杜震也是看的心中如有兔撞,慌心慌肺,大气也不敢长出一口,生怕一个闭眼便错过一幕精彩至极的交手。
他两个大概二十个消失复现之后,便即不再复使,而是皆在地上喘起粗气。细细看他两人,张梁嘴角流着血道,含光露衣衫也是被撕开不整。
含光露靠着亭柱咬牙道:“娘希匹的,怎么被他请了你这么厉害的上身。”
张梁也道:“你也甚是厉害,快快报上名来,我可不打无名之徒。”听他这话,已是识不得含光露了,看来是真被人上身。
含光露皱着眉头,呼哧踹气,回他道:“老夫含光露,真是有幸与你交手。不过我说,九天杀童大将,你我打的这般辛苦,不如便回去吧,我也要去吃饭,怎样?”
张梁不听而怒道:“含光露,我好久没这么痛快的打架了,不打赢你,我如何能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