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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他的身份,王云飞能这般耐心的跟自己解释道歉已经很难得了,若不是将自己放在心上,以四皇子那弑杀冷血的威名,他怎么可能这般低声下气。可是想到他们身份的差距,想到他娶了冷月柔,沈月兰实在是顺不下这口气,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跟他说话。
王云飞没有继续这个问题,而是突然转了话题,“我六岁那年,母妃被人诬陷与侍卫有染,被父皇下令杖毙,我眼睁睁的看着母妃被人摁在刑凳上,被打的鲜血淋漓,最后气绝身亡。而我什么也做不了,我哭着去求父皇,在御书房前不停磕头,说母妃是冤枉的,直到我磕的头破血流都没有见到父皇一面。我看着母妃被人活活打死,然后用草席子裹着用车拉走,就像拉牲口似的。”
“那之后,我就被扔进了冷宫,自生自灭。因为母妃的事,很多人将我视作眼中钉,没有人认为我是皇子,更有传言说我不是父皇亲生,父皇没有下令将我斩杀已是仁至义尽。那几年,我活的还不如那些小太监。每到夜里,一闭上眼就是母妃被打的浑身是血的画面,那最初的一年,我几乎都不敢睡觉。”
沈月兰听着这些,仿佛有人呃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无法呼吸,心抽着痛,她无法想象六岁的孩子经历过这些是怎么活下来的,她没想到堂堂皇子竟然会有这样的过往。心疼的情绪瞬间占满了她整个胸腔,之前的气愤也早已被替代。
王云飞依然很是平静的说着:“宫里的人一向都是捧高踩低,我一失势,之前巴结我的人立马跟我划清界限,只有我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冷宫,那些太监甚至连饭都不给我送,那些年,我是吃了上顿没下顿,后来,同住冷宫的一个美人看我可怜,便将她的饭食分我一些。”
“这样的日子一直过了四年,直到宫里另外一位妃子出事,这才将当年诬陷我母妃的事情抖了出来。父皇这才想起还有我这么一个儿子,将我从冷宫里接了出来。许是觉得这些年亏待我了,对我倒是多有忍让和照顾。”
听着王云飞的陈述,沈月兰突然明白过来为何有时王云飞给人的感觉有些阴冷,有这样的童年,若说心中没恨,那是不可能的。沈月兰仿佛看到了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孤孤单单的站在破败的宫墙跟前,支撑他活下去的是那满腔的恨意。
此刻,沈月兰才明白王云飞想去争夺皇位的原因跟其他皇子一定不一样,那是因为恨,因为想要报仇,因为不想再任人宰割,他夺取权势的心比任何人都要强烈,这样的人,自然不可能轻易相信旁人。就连自己都没有完全的信任王云飞,又如何能让对方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呢?这样想来,沈月兰心中的怒气便小了很多。
但是一想起王云飞娶了冷月柔,而自己的身份如果想要跟王云飞在一起,恐怕也只能是个妾,想到这,沈月兰还是觉得心理堵得慌。
王云飞似是能看透沈月兰想的是什么,说道:“我娶冷月柔,冷云晖的请求只是一个方面,真正的原因是因为你。”
“因为我?”沈月兰心中不满,声音也拔高了几分。
王云飞解释道:“高昌国与我朝联姻的事,是半年前就定下的。而我,是最有可能迎取高昌国安平公主的人,但是如果我事先娶了她人,哪怕只是个侍妾,这都是对安平公主的不尊重,为了表示我朝的诚意,必须是未婚的皇子与其联姻。这样一来,娶安平公主的就是我七弟了。”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沈月兰不明白。
王云飞望着沈月兰的眼睛,认真说道:“因为,我想娶的是你。”
即便沈月兰之前一直处于很气愤的状态,可是听到王云飞这句话,心跳还是忍不住加快了几分。
“以安平公主的身份必然是要做正妃的,如果我娶了她,那么你就得受委屈。可我不愿意,也不舍得,我想要你做我的王妃。”这好似表白的话语让沈月兰竟有几分紧张,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兰儿,虽然一开始没有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但我也从来没有刻意欺瞒你,你要相信我对你是真心的。”王云飞望着沈月兰,语气满是诚恳。
沈月兰看着王云飞有些不安的神情,心不由得软了下来,语气也没有之前那般强硬,“可这终究不过只是你想而已,我们的身份天差地别,我怎么可能去做你的正妃。”
“你放心,我一定能做到。我会去求父皇,他会同意的。”
沈月兰有些不信,“皇上怎么可能同意,你们皇室最看重的不就是血统吗?你的正妃之位应该是留给那些官宦人家的子女才对。”
“你只要相信我就好。这件事,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妥协”。
看着王云飞诚挚的目光,沈月兰心软了。她虽然很善良,可在经历了那么多事后,也不再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可面对王云飞,即便是刚知道他隐瞒自己的时候,有的也只是心痛,和被欺骗的委屈。现下,得知了王云飞的身世,听了他的解释,沈月兰还是选择再相信他一回。
沈月兰看着王云飞,点了点头。
王云飞很是高兴,从进门到现在,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他笑的很是开心,就好像做错了事的小朋友得到大人的宽恕一般。看着王云飞这般笑容,沈月兰的心又软了几分。
“你不要住在客栈了,这里人多嘴杂也不安全,去我那里吧。”
沈月兰立马摇头,她才不要还没成亲就搬到人家府上去,太掉身价了,况且,府里面还有冷月柔,她现在还没那个心思去应付那个女人。“我在这挺好的,想去哪都行,方便也自由。更何况,我现在去你府上算什么,名不正言不顺的。”
“怎么会,你去我那里也没有人敢对你指手画脚,你想去哪都行,没人敢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