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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高阔, 上头绘着穿着彩衣飞天的仙娥, 众仙娥簇围着一位坐在凤凰展翅宝座上的女王,那女王绘画的栩栩如生, 分明就是西门倾城的模样, 而背景是五座城池,十二栋九重白玉楼。
不知为何姚宴就想起了四句诗: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
地上铺着如血一般红艳的锦毡, 穿着清凉妖娆的美人们或坐或依偎着, 她们裸着白生生的大腿, 软馥馥的腰腹,分明是个勾人的模样, 可她们的眼神却是犀利清明带着杀气的——一窝红粉杀手!
由眼前所见,心中所想,姚宴心中顿时沉了十分。
“姚烟儿, 许久不见了。”
闻声,姚宴抬头看去, 就见一位披散着满头乌发,上着赤红抹胸下穿同色四角绸裤的女子从容懒散的站了起来。
和系统失联后, 姚宴不能再收到人物介绍卡了,故此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谁, 但她又不能露馅就轻蔑的瞥了她一眼。
这女子一愣, 倏忽大笑着走向姚宴, “姚烟儿啊姚烟儿, 没成想你竟一点没变,看来家逢巨变被贬斥为奴并没有让你学乖啊,那我就勉为其难来教教你吧。”
话音才落,女子手往背后一摸就摸出一根赤红鞭子来,照着姚宴的头脸就腾空鞭笞而来,姚宴慌乱之下就地滚开,大声呵斥,“你住手!”随即看向找了把椅子坐下的易唯忠,那眼神分明在说,那个疯女人正用鞭子打我,你怎么不管管。
可易唯忠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看向姚宴只微微的笑,笑容依旧是慈祥的,可这份慈祥却是那样无情。
姚宴心头泛冷,暗自嘲笑自己,这偌大的暗室里,在座的诸人皆为蛇蝎,她竟还期待有人来管制,何等的愚蠢。
“今天给你上第一课,讲讲咱们明珠戏班的规矩,其实没有规矩,强者为尊罢了。”易唯忠将茶盏轻轻放在茶几上淡淡笑着道。
胳膊上耷拉着一条翠绿披帛的女子站了起来,兴奋的问,“班主,您的意思是又要重新排位了吗?”
易唯忠点头,“是啊,这还用问吗。”
右侧轰然洞开一扇石门,缓步走来一位头戴金步摇,脸蛋清丽绝伦,衣着端庄的女子,这女子约莫二十几岁,气质高华,她一来,室内就是一静,随即诸美人纷纷起身行礼。
“郡主来了,今日咱们戏班进了新人,快坐下等着看好戏。”易唯忠道。
姚宴脑海中蓦地反应过来,心想,这位莫非就是真珠郡主?
“那就开始吧。”真珠郡主在易唯忠旁边的椅子上坐定,淡淡开口,眼角都没有扫姚宴一下。
姚宴感觉到了轻视,眼睛迅速扫了那些蛇蝎美人一圈,握紧拳头道:“我听见了,那个穿翠绿衣裳的说什么重新排位,我有一点明白了,莫非是她们挨个来和我打不成?”
“正是如此。”易唯忠轻轻一拍手,左右两侧便有石门洞开,两排兵器出现在姚宴眼前。
“她们是不用兵器的,而你可以随意挑选。”易唯忠道。
“我先来。”翠绿衣裳的女子摩拳擦掌的道。
姚宴心想,这些浑身带着杀气的蛇蝎美人们肯定个个被训练出了一身好武艺,而她却是普通人一个,近身战她肯定完蛋,那么就只能利用兵器不让她们近身才有可能击败敌人了。
想到此处,姚宴就果决的摘下了兵器架子上的长鞭。
翠绿呦呵了一声,反而不急着攻击了,含笑站在一边,稍微客气了一点,“你先来。”
姚宴一咬牙,一鞭子就挥了过去,翠绿眼中闪过一抹不屑,空手攥住鞭尾猛的一拽就把姚宴拽的一个趔趄,姚宴刹住脚,稳住心神和她博弈撕扯,翠绿将鞭子往胳膊上缠了两下就靠近了姚宴,一脚就踹了过来,翠绿的速度极快,姚宴分明看见了她的攻势却躲闪不及,被狠狠踹倒在地,腹部剧疼。
“哎呀,班主,这位也是个郡主是吧,听闻之前很受娘娘的宠爱呢,我打了她,她不会向娘娘告状吧。”翠绿装模作样的捂嘴惊呼。
赤红女子冷嗤一声,“娘娘向来宠爱的是白玉京的郡主,外头那些郡主县主可一点不值钱。老小,你不打那就滚一边去我来。”
“别别别,我一个平民丫头好不容易能打一回郡主,红姐姐你就让我过过瘾嘛。”
正在她们说话间,姚宴猛的就从后面抱住了翠绿,勒住了她的脖子,唇齿间衔着冷笑,“你们嘲笑够了没有。”
翠绿“啊”了一声,虽然被小小惊吓了却反映极快的扭住了姚宴的手指,并用手肘重击姚宴的胸腔,姚宴一口血被击了出来,却越发紧的勒住了翠绿的脖子,翠绿被勒的翻白眼,越发下狠手捣姚宴的胸口。
姚宴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有点小脾气,讲究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刀子嘴豆腐心,心地柔软,以前杀只鸡都不敢,可是她亲眼看见丈夫女儿惨死,被西门倾城喂了毒羞辱,她心里充斥了恨和惧,如今又被这些蛇蝎打,经此种种,作为一个普通人的壁垒一下子就破开了。
她勒紧翠绿的脖子,带着杀人的心,张开满是血的嘴笑。
此时她心中只想了半句话——强者为尊罢了
既入了蛇蝎窝,她怎能还做一个人,她孤身在这古代,至亲挚爱的人都惨死了,她还有什么顾虑,索性就放开了吧。
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杀人放火,做吧;离间欺骗,做吧;互相倾轧,以血还血,来啊!
我死后,哪管它洪水滔天!
翠绿已是奄奄一息,围观的蛇蝎们见状都露出了嗜血的模样,易唯忠露出一个稍微满意的笑容,陪坐一旁的真珠郡主终于给了姚宴一个正眼,却没有一个人想着来救翠绿。
姚宴看着这些人,感受着自己的五指戳进翠绿脖子里的粘腻感,神色变了,变得坦然,腰背挺直了,将已然死亡的翠绿仍在地上,沾着血肉的手指向赤红,“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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