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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全场震惊。
特兰阿尼急急的看向血花婆婆,问道:“师,师尊,她,她是瞎说的吧?我,我不是无父无母么?是师尊你自牛头山捡来的。”
“哈哈……”
血花婆婆未答,卜羲玄苍却又笑了,搭着金魅子的肩头笑个不停,眼光却向那哑奴瞟去,说道:“原本,你的阿爹,我的好师兄,与你的师尊,不,你的阿娘是天生的一对,地设的一双,你阿爹待你阿娘更是无微不至,若非如此,昔年他又岂会做出弑师之举,在背后给了惊花师尊一拳,如同方才偷袭我一般。我的好师兄,你说是也不是?”
哑奴抬起头来,望向天空,也不知在想什么。
血花婆婆面色大异,血淋淋的牙齿咬着嘴唇,脸上的皱纹不住的抖动。
卜羲玄苍微微一笑,又道:“可惜,人心异变,世事难测,三十年前,我们蛊术有成,便一同共赴中原,谁知,你阿娘却与此时遇上了命里的劫数,就此情根深种。姐姐,你说,是也不是?”
“玄苍,闭嘴!”血花婆婆双眼通红如血。
此时,台上台下一应众人皆惊,时而瞅瞅那天上的哑奴,俄而又看看血花婆婆。
万毒谷的弟子们心中均想:怕是真如那金花婆婆所言,要不然,师尊怎会待大师姐如此不同,不仅是各类功法与稀有异蛊优先传授,平日里也是无事不允,便连她的朋友,师尊也愿耗费心血为其除蛊,需知,那心头的一滴血,便是数年修为。
青阳却听得眉头大皱,只觉这金花婆婆定然没安好心,不然,如此辛秘之事,岂会公之于众?不禁便担扰的向特兰阿尼看去,果见特兰阿尼神情凄楚,眼泛泪花,真个楚楚可怜。阿尼待他不薄,他又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当下便指着金花婆婆,喝道:“老鸠婆,休得刮臊,如今你我皆是案板上的肉,只待人来宰割,我看你还是留些力气,以待稍后放声哀嚎吧!”说完,想到金花婆婆悲嚎的样子,实在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果然,卜羲玄苍一听这话,顿时怒不可遏,扭过头来,恶狠狠地看来,恨不得一口把他给吞了。谁知,青阳却不惧她,反倒笑得更为肆无忌惮。
卜羲玄苍怒道:“终有一日,我定将你剖皮抽筋。”
青阳笑道:“老鸠婆,那一日,怕是百年之后!”他本来性情就直爽,如今身受重伤,左右也不能动弹,索性便想闹个痛快,以好使这老鸠婆莫要再揭人伤疤。
李锦苏皱眉道:“你就少说两句吧。”
青阳答道:“大小姐,非是青阳多嘴,而是这老鸠婆委实讨厌!”
卜羲玄苍被青阳打断了话头,此时又见青阳一副惫懒的样子,她心中一转,想明了关窍,再也不理青阳,却对特兰阿尼笑道:“小阿尼,你这小情郎待你还是有心的,奈何有心却无力。我倒想问问你,你可想知道?”
特兰阿尼摇头,又点头,眼神茫然致极,可怜兮兮的。
卜羲玄苍看了看哑奴,继续说道:“当年之事,如今我尚历历在目,你阿爹为了你阿娘甘愿抛师弃祖,谁知,世事无常,你阿娘却变了心,恋上了他人,而那人却是我们的对头。”
说到这里一顿,看着血花婆婆,微笑道:“姐姐,当年我也曾劝过你来,奈何你却执意孤行,到头来,竟害得我们功败于中原,那人却反得师门看中,坐镇掌教之位。不仅如此,尚且将我们师兄妹逐出中原,并立下誓言,终生禁足于苗疆。如今,我且来问你,你悔也不悔!”
血花婆婆冷寒着一张脸,仍旧不答。
卜羲玄苍神情却有些哀怨,幽幽地道:“你自是不悔,你为了那人什么都肯付出,甚至是你的性命。当初,若非大师兄一再维护于你,你早已经死了。待我们从中原归来,你大劫缠身,也是大师兄在你身旁倾力襄助,如若不然,你岂能安渡地劫?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长长的一番话语,卜羲玄苍先前尚且盈盈暗笑,如今却陷入了过往的回忆中,神色竟显迷离。
“呃……”
这时,那哑奴却长长的喘出一口气来。
闻听异事,众人心思各不相同,但听得这声喘息,却不禁身心一颤。
卜羲玄苍也颤了颤,续道:“大师兄乃多情之人,姐姐你却多情也无情。大师兄守了你十余年,终日以酒浇愁,但姐姐你却置若罔闻。因此,大师兄修为一跌再跌,可你依然我行我素。无奈之下,大师兄不得不为你伏下了相思蛊。”
“住口!!!”
血花婆婆一声大吼,喷出一口血雾。
“师,师尊。阿,阿娘,娘……”
特兰阿尼泪水涔涔而下,把那摇摇欲坠的血花婆婆搂入怀中,听到现在,她已然信得八九分,芳心混乱不堪,复杂无比,既有欢欣又起悲殇,欢欣的是自己总算不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悲殇的是,如今的局面,却是自己的阿爹来与阿娘为难。转念,她又想起了相思蛊,不禁把台上的青阳一看,心中更痛,“呜哇”一声,哭将起来。
她这一哭,声音虽不大,但却丝丝揪人。奈何,金花婆婆却是个无情的人,听得这哭声反而笑了起来:“哈哈,事情已然如此,小阿尼你也莫哭。只是却可怜了我那姐姐,一门心思为那人守了十几年的冰洁身子,不意尽失于一旦,从而自恨自怨,竟然一夜白头。却也可怜了我那师兄,因我那姐姐大怒,虽说留得命在,却被我那姐姐拔了舌头,灌了噬心蛊,生生受那蛊虫钻心之苦!”说着,搭着眉梢,抬头望向天上的哑奴,格格笑道:“师兄,你可苦可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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