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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怀着孕,但班还是得上,况且肚子还没显怀,时昱劝说了几次,还是没能打消乔俏继续上班的念头。
这天是圣诞节,窗外飘着小雪,屋檐树梢均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雪花,在晨曦的微光里泛着白泠泠的光。
乔俏吃过早饭,安安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等候时昱,不多时,时昱就拿着条围巾从卧室出来,嘴里碎碎念的,像个老妈子:“温度又下降了,外面估计很冷,你还是把围巾戴上,帽子也是,到了医院再脱。千万不要着凉了,妈妈昨天刚说你衣服穿得少……”
乔俏乖巧地仰着脖子,任由时昱将她包裹成大粽子,她看着抿着唇认真替她围围巾的时昱,动手戳了戳他陷下去的嘴角,觉得岁月一片静好:“晚上kevin过来,你先去接他过来,我在医院等你。”
“那么大一个人了,还要人接?”时昱嘟哝几句,“让司机直接送他过来就好了,又不会搞丢。”
戳他嘴角的手变成了捏的手势,乔俏扯了扯他脸皮,对时昱一如既往胡乱吃醋的性子感到十分无奈:“说好在家里过圣诞节的,圣诞树还没买,贴纸也还没装饰,你总不能让kevin一个人布置吧?”
毛线帽垂下的小绒球被时昱妥帖地安置在乔俏脸颊两边,他拿起一颗毛茸茸的绒球蹭蹭她的脸,才不情愿地答应下来:“好吧,我尽量早点过去接你。”
*
陈述最近爱上了画画,时常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一个人能在书房待上整整一天。时昱过来的时候,他正往书包塞素描本,嘴里还念念有词地背诵着什么。仔细一听,是首七言律诗。
他如今的中文水平也提高了不少,只是性格还是一样的腼腆内向,看到拾级而上的时昱,眼底的光猝然地亮了一下,睁着单纯透亮的大眼睛脆生生喊道:“姐夫好!”
时昱稳重地点点头,问他:“东西都收拾好了吗?衣服也带上,你姐明天不上班,你在家陪着她。”
陈述啪嗒啪嗒地跑回房间,拎着一个小行李包,用力地点头:“都带上了,我们走吧!”
临出门前,陈老爷子刚从棋友家回来,在大门口刚好撞见时昱和陈述两人,拄着拐杖原地踌躇了会儿,还是不自在地开了口:“路上小心。”
陈述拎着包跟在时昱身后,闻言听话地“嗯”了一声,小模样要多乖有多乖。
陈老爷子移开视线,佯装不在意地问道:“大人身体状况怎么样?孩子折不折腾?”
时昱照实回答了:“小乔身体很好,孩子也乖,多谢您挂心。”
陈老爷子张张嘴像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都没说,木着一张脸摆摆手示意他们离开。
到精品超市买了圣诞树和贴纸等装饰品,时昱直接将陈述扔在客厅,态度是秋风扫落叶的萧瑟之外,还格外不客气地对着小正太吩咐:“我去接你姐回家,你先把贴纸贴上,一会儿你姐回来再装饰圣诞树。”
陈述是个好孩子,压根没有感觉到时昱莫名其妙的醋劲,把书包放在沙发上,脱了羽绒服,就干劲满满地到处贴贴纸了。
乔俏回到家的时候,房间里已经被陈述装饰得一派喜气洋洋了,充满了节日的气息。陈述戴着麋鹿鹿角,活泼可爱地蹦到了乔俏身边,毫不自知地把时昱挤到了后面。
被挤得一个踉跄的时昱:这娃谁喜欢就卖给谁吧,不要钱免费送也行。
乔俏踮起脚摸了一把鹿角尖,被小鹿正太萌得少女心炸裂,强烈要求:“我也想戴!”
袋子里还剩下一对鹿角和一顶圣诞帽,于是,时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老婆和别的臭男生戴鹿角,而自己心酸地戴上了圣诞帽和胡子,扮演圣诞老爷爷。
和老婆都不是同一个物种了!气哭!
然而更心酸的事情还在后头,陈述不会做饭,乔俏怀着孕,晚饭的重任自然落在了他头上。时昱一边淘米做饭,一边听着客厅里的欢声笑语,默默地迎风流泪。
厨房里某人又醋又酸,客厅里的两人却是玩得异常开心。陈述一圈圈地往圣诞树上绕着彩灯,乔俏则将小星星、小雪球挂在树梢,又系上了可爱的圣诞布偶,插上电后,一闪一闪的五彩灯光映着满树的小饰物,异常好看。
乔俏看着比她高出一头的陈述,轻轻叹口气,感慨道:“你也长大了,我现在要摸摸你的脑袋都需要垫脚了。”
陈述微微一愣,长而浓密的睫毛在眼睛下投下一层暗影,他站在乔俏身前,影子笼罩着她的,认真地说:“长大了,才可以保护姐姐。”
乔俏的心瞬间就暖洋洋的一片,热流一下子充斥了四肢百骸,她笑着轻斥道:“油嘴滑舌。”
这四个字说出来乔俏倒觉得十分违心,因为陈述脑筋跟钢管似的笔直,不会转弯,不懂委婉,只会直白地将自己内心所想的全部告诉对方,每字每句,都是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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