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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老师心里一声苦笑,合着老婆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呢,难怪自己回来打现在老婆一点也不提被赵国义骗的事。www.Pinwenba.当下,赵老师心里就琢磨起该怎么和老婆说这件事了,直接说还是继续瞒下去。不过这时候保不齐事情已经在镇上四处传开了,就算瞒得住一时也瞒不了一世。但要是现在就直说又怕老婆承受不了,他了解她是什么样的脾气,发起火来天不怕地不怕,年轻的时候热情的像火一样,虽然过去十几年了,性格依然没有太大的变迁。这样一来赵老师又愣在了那里。
“我说你今天怎么回事?怎么老是发愣呢?有什么事就说呗,就自己愣在那里我看着都觉得心慌。”陈阿姨显得有点不耐烦了,她隐约感觉到自己的丈夫肯定有什么事或是心事说不出口。她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即便他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她都能感受的到。此刻,丈夫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她也跟着纠结起来,在她看来,作为女人,如果不能跟丈夫一起分担忧愁和痛苦的话就不是一个好妻子。丈夫看似麻木的表情让她的情绪也跟着低迷下来,到底出了什么事会让自己的丈夫如此的失魂落魄呢?她在脑海里快速的思索着一切有可能的原因。很快,她便想到了赵国义,想到了前两天镇上三家农资店跟着赵国义和那个老高去了市里,自己的丈夫昨天也去了市里……陈阿姨如梦初醒,但她还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沉浸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国义的化肥出事了吗?是不是被人举报还是被查出来了?”她所能想到最糟糕的结局其实也不过如此。尽管这个镇上的每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存在着或者说在现实生活中表现出的乡村农民的粗鄙和城市居民的市侩,但究其本质而言,他们都是善良和淳朴的。每个人心里都有着一片属于自己的世外桃源,他们会把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想的很好,也会把每一个人都想的很坏,但从内心道德的准则上他们觉得真正的坏人都是距离自己很遥远的,那些大奸大恶之徒也只有在电影电视剧里甚至是流传的故事中或是书本里才会出现。当真正的类似的事情在自己身边或是自己身上出现的时候,他们的内心就会变得异常的脆弱和不堪重荷。
所以,当赵老师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说了一遍的时候,陈阿姨整个人都瘫坐在椅子上。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快速的跳动,喉咙里好像饮下一杯烈酒一般的火热,满脑子都升起了灰蒙蒙的铅云,这些铅云从头顶慢慢的下坠,一直压迫到自己的心脏,整个人似乎都在跟着下坠。
两个人沉默了,周围的一切也都沉默了,他们仿佛都在无数遍的追问着自己:“到底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临近中午的日光直射在前后院中,屋里也被映照的一片通明,树上的知了不知疲倦的用尖锐的呐喊声想去撕裂这沉闷的空气,河水清澈而明亮,倒映着蔚蓝的天,火红的石榴花如同翻滚的血液一般在太阳的照耀下流动着醒目的时光。
“呜呜……”陈阿姨终究还是呜咽的哭出声来,这样的晴天霹雳让她迥然不知所措。
女人终究只是女人,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她没有反驳丈夫赔钱的想法,客观本能上她也觉得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嘴里不停的咒骂赵国义跟那个老高,接着慢慢的又开始咒骂起老天爷是不是瞎了眼竟然好坏不分连他们这样老实本分的人也欺负。
赵老师吃饭午饭洗了澡就去睡觉了,两个孩子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事,看着父母满面愁容的样子似乎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变故。姐弟俩小心翼翼的吃完午饭后便跟着主动的收拾碗筷,平时喜欢玩闹的陈亮帮着姐姐收拾起来,等姐姐赵月在洗碗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的站在旁边。两人收拾好以后就一前一后默默的上楼去了。
等上楼以后陈亮就问赵月:“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姐。”
“不晓得呢,可能是吵架了吧。你别管了,去睡会吧,不然就去看会书。”
“恩。”
……
陈阿姨快做好晚饭的时候赵老师还没起来,她走到床边小声的喊了喊:“国民!国民!起来吃完饭了,吃完接着睡。”一边说着一边用手轻轻推了推赵老师。
“恩?吃晚饭了?”赵老师微微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女人:“我不饿,你带孩子先吃吧。我再睡会。对了,他们家来过人没有?”
“他们?没有,下午没人来过!”陈阿姨明白他说的是镇上的三家农资店的人。“你先吃点吧,吃饭再接着睡,身体要紧,其他的事走一步看一步,车到山前必有路!起来吧。”
其实下午陈阿姨也还在纳闷怎么没人来家里闹事,有两次她特地跑到门口探出头在街的两边张望,但每次都没有看见她心里以为会出现的人。她现在最担心的是自己丈夫,她害怕丈夫会因为这件事受到打击而一蹶不振,作为一家之主,如果他不能坚强的面对这一切,那么这个家就会在风雨飘摇中慢慢的垮下去。任凭她自己是如何的坚强如何的勇敢,但此刻更需要的是两个人的风雨同舟相互扶持。更重要的是自己的两个孩子都还小都还有漫长的求学道路,孩子们需要自己和丈夫的供养和照顾,她不想让孩子以后再重复自己的老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梦想,自己年轻时候的人生梦想已经化为乌有,孩子现在已经成为她的第二个梦想,她和丈夫都渴望自己的孩子们以后能有出息能有属于他们自己的世界和未来,而不是像她们俩一样在这个镇上碌碌一生。人活着需要信念和信仰来支撑,而现在,自己跟丈夫的精神支撑正在被突如其来的意外所冲击,梦想的大厦摇摇欲坠,她渴望丈夫能恢复信心跟自己继续坚持缔造他们美好的未来。
“起来吃饭吧国民,吃完再睡!”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沉静,但她内心却如火一般的强烈的在呐喊:“赵国民!我亲爱的丈夫,我此刻是多么的需要你的坚强呵!”
赵老师坐起身来,然后又准备下床穿鞋。
她看着丈夫起床的样子就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两只眼睛里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扑向了眼前这个她钟爱一生的男人宽广的怀抱。
“国民呐,你别怕,天塌下来还有我陪着你哩!”她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没有比真爱更能让人感动的事情了!
朝霞渲染了东边的天际。闷热的初夏里,空气里仿佛都挤满了水分,知了似乎永远不知道劳累整日的鸣叫着。红彤彤圆溜溜的梅子坠挂在枝头,引来一些麻雀和飞虫。稻子开始扬花了,河面上洋溢着丰收的希望。地里的西瓜香瓜拼命的想吸干大地的乳汁和养料把自己喂养的肥肥胖胖,池塘里的荷叶亭亭玉立只需一丝丝的空气流动便会左右轻摇。天气沉闷的时候人们总是会容易烦躁不安,我伸长了舌头来挥发身体的热量。阳台上时而微风拂面,清凉中带着暗昧,这种暗昧诱发了身体里的暖意,只消风一停下,汗珠便在皮肤下面酝酿开。空气里也是湿淋淋的,这又让汗珠无法通畅的发散出来,人们因此感到困倦,这样的光景比烈日的熏烤更让人觉得不自在不通透。我躺在背阴的角落里迷糊的打着盹,但潮热的气流不时的侵扰着我的宁静时光。人们都躲在家里不愿意出去,在风扇前面埋怨这恼人的时节。有些人可能对此毫无畏惧, 他们或是在田地里除草,或是在街上奔走,车辆的外壳被熏得发烫,工厂里机器还在轰隆的运转,每一家店铺都早早敞开了门,路上行人大多湿透了衣襟。此时的天空是一片灰雾蒙蒙的,太阳若隐若现的藏在云层的背后,其实温度并不是很高,太阳也并不是那么的热烈,但人们却依旧的觉得沉闷和不安。这种不安在午后才得到了释放。一阵豆大的雨滴忽从天降,地面的灰尘被雨滴几大的漂浮起来,我在阳台上都能闻到这种呛鼻的味道。屋顶和玻璃窗被雨水淋的啪啪响,我很担心这玻璃会不会被打碎,于是赶紧夹着尾巴溜进了房间。正在室外的人们一边用手挡着眼睑一边向屋檐下飞奔 ,雨水劈头盖脸的乱淋一气,等他们拍进屋或是躲在屋檐下的时候浑身依旧还是湿透了,之前被汗水浸渍过的衣服又被大雨冲刷了一遍,雨水顺着衣角或是贴着皮肤向下滑落。大雨的不断侵泄好像激荡起一阵阵的凉风,透过窗,我看见树叶在上上下下的跳动着,那些麻雀和飞虫此时已经不知道躲避到哪里去了。雨渐渐的小了,空气也渐渐变得凉爽起来,没多久,雨便停了,紧跟着,太阳也出来了。
从赵老师回来的那天起一直到期末考试结束,老谢,周二胖子和李金明三家也没人来过。其实事情刚开始没两天就已经传遍了镇上的每个角落,在人们的映像和记忆里,没有谁曾这样被人连骗带抢的弄走几十万,甚至连几千几百的也没有过;也没有人坐过警车,有的人连镇上的派出所都没进过就更别说是进市区的公安局了;人们好奇的议论和猜想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在谈到那被抢几十万存款的时候很多人会咽着口水咋着舌头感叹不已。他们以前只会在电视机和小说报纸上才能看见的故事眼下九活生生的发生在自己的身边。有的人说这钱是找不回来了;有的人说他们几家惹上了黑社会这事恐怕没那么容易就能解决;
“赵国民被自己本家亲弟兄给耍了,这个屌社会真是什么人都不能信!”
“你说胖子他们三家怎么不去告赵国民呢?要是我我就去告,他做中间人就得承担这个风险。”
“抢了活该,贪便宜想搞老百姓的黑心钱,依我说就是活该!”
“听说那些黑社会还有枪!他们三个人能活着回来算是命大!”
“现在外面骗子多,什么杂七杂八的人都有,皮包公司一大堆!”
“我听娘家那边人讲,这个赵国义以前在家就是偷鸡摸狗的货色!”
“嘿嘿,我听他们说那个歌舞厅里一进去里面都是小姐,个个都不穿衣服……”
“他们还指望警察破案?搞不好就是警匪一家,现在这世道什么事都有可能,电视上多着哩!等死你也破不了案。”
……
各种各样的流言在小镇的上空飘荡着,人们或是在惋惜那些被抢走的钱,或是在背后幸灾乐祸的笑着,不同的人嘴里有着不同的版本。除了赵老师一家之外镇上的那三家农资店的受害者们这些天也都闭门不出,来他们店里的人比往日要多,但卖出的货反而比往日还少,老谢倒是三天两头的往镇上派出所跑去打听消息,每次都是败兴而归,镇上派出所也不知道案情进展怎么样,他们只是接到市局电话说这些天要多提高警惕以防突发情况,别的就没什么了。
周二胖子吃了睡睡醒了就继续吃,成天呆在家里看电视连店里也不去照看了。他大哥期间来过几次询问店里资金周转的怎么样不够就去找他拿。倒是李金明还跟以前一样,只不过出门的少了,他不想出去给人当笑话看,他也坚信这案子一定能破,至于钱能不能原数拿回来倒是有的悬乎,他在想那些人把钱弄到手了还不得花天酒地的乱糟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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