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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队伍最前方的顾靳呈虽看似专注于四周,但其实心思一直都放在身后的白夜身上。可听到数里之外距离的细小声响的他,此刻自然也听见了白夜在马车之中的自言自语。
顾靳呈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眼里满是宠溺,当她听见匕首出鞘的嘶嘶声响时,竟禁不住扑哧一笑。
“这孩子,依旧是这样冷酷的性格。”顾靳呈忍不住在心中说道,想起了那时候的珍珠也是如此的个性,淡漠得让他这样的天生黑暗族类都觉得她冷血。
可是,他却偏偏没有爱上那些温暖,甚至善良得脆弱的女孩,而是爱上那个要强冷血的她,那样的她目光冰冷,可是却会为了让一只受伤的兔子活命,而举起弓箭射死一只大熊。
那样的她,一举一动,全凭喜好。她爱你,便会万般护你周全,她恨你,便会弃你如敝履。
顾靳呈摇摇头,微微转过头,明明知道纱帐后的她并不能看真切,却仍然想要朝她看上一眼。
而白夜在马车之中专注地擦拭着手中握着的锋利匕首,眼神坚毅而毒辣,她要让刀刃尽可能的锋利,只要能够一击即中,杀了那个骑在马上的讨厌男子,她就可以回到荻羽族,回到森林,等待着心目中的那个他来寻找长大后的自己。
队伍走过半个城池,便在一处守卫森严,庄严华丽的府苑前停了下来。
顾靳呈跃下马背,潇洒挺拔地从远处走近,白夜半跪在马车之上,呈攻击状态,只待他掀开帘幕,便快速将匕首刺进他的心窝,她尚且年幼,刺杀一个比自己高大许多的男子,其实并无胜算,只能凭借突袭。
顾靳呈走到马车前,声音温和沉稳,略带几分白夜不懂的期待说道,“珍珠公主,我们到了。”
白夜冷冷地“嗯”了一声,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顾靳呈低头一笑,伸手掀开纱帐,只见两扇白纱之间突然刺出一把锋利的匕首,亮如镜面的刀刃在遇见阳光的瞬间激起一阵闪闪白光,顾靳呈心中大赞,好刀!
随即他侧身一躲,接住了白夜握住匕首的皓腕,单脚轻点于地,便一跃进入了马车之中。
马车中唯有白夜一人,她的侍女们都分别跟在马车左右行走,见到这样突然的变故,两名侍女都吓得惊慌失措。顾靳呈突然跃入马车,白夜不自觉地后退,跌坐在座上,不等稳住身子,她便立刻抬头,眼眸在看见顾靳呈的瞬间写满了震惊。
只见顾靳呈半跪而立,他的手撑在白夜的脑袋边上,脸上笑容戏谑,眸光温暖,仿佛要将她深深地看进自己的心里去。
白夜怔愣半晌,这才反应过来,她的眼神低垂,不过十岁的稚嫩脸庞上飞起一片红晕,那原本不该动情的年纪,却因为突然住进了一抹成人的灵魂而过早地懂事。
一向清冷的她突然有些慌张,故作镇定地问道,“怎会是你?原来你是扶桑女巫的儿子?”
顾靳呈微笑颔首道,“对,是我,你不高兴吗?”
白夜抬眸看他,眼神漆黑,却闪过一丝不易被察觉的不安,说道,“我差点杀了你。”
顾靳呈欣喜地发现他竟然从她的口中听到了一丝后悔,一丝焦虑,虽然少得让人无法察觉,但是他却知道,这是她几乎不会流露的情绪,她是那样清冷,即便是从前,她也难有过多情绪。
他轻轻刮了刮白夜的鼻子,说道,“夜,你不会杀了我,放心。”
此时记忆尚停留在十岁珍珠的白夜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一定要唤我夜?”
顾靳呈微愣,随即便温暖一笑,冰冷的手掌贴在她心口的位置,说道,“因为你是夜。”
白夜不置可否,名字向来只是一个称呼,她不在乎,也许他觉得夜这个名字比珍珠更适合自己,那么随他高兴也未尝不可。
从前她从不认为自己是如此好说话的人,大概,一切也都是因为是他的所愿吧。
顾靳呈将她扶起,关切地问道,“你父亲说你身体不适,哪里不舒服,跟我说说。”
白夜嘴角微微一勾,一点也不排斥顾靳呈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我之前一听要来和亲,不愿来,父亲怕我的脾气吓到你们,所以才谎称我病了,想让我服软了再带我跟你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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