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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在转入亭子的路口边,众人看到倒在地上吓得花容失色,惊叫不止的顾雅歌,而在她面前不远地方,则躺着一名衣衫尽破,浑身是血、生死不明的女人,而在女人的后面还有一名提剑,同样浑身染满鲜血,却掩饰不住浑身高贵傲慢的男人。
男人似是杀红了眼,一双眼睛充血般腥红,野兽一般盯着躺在地上的女人,狰狞的笑道:“跑啊,我让你跑。”手中的长剑一挥,女人身上又被划开一个口,血流如注。
听到这声音,再看看眼前的画面,在场人不由咽了咽口水,待看清楚对方的面容时,全都本能后退几步,躲在明镜儿身后,那些小姐们更是被吓得娇容苍白,缩在队伍地最后面,连大气不敢出。
看着眼前的血淋淋地画面,明镜儿眉头微微一蹙,那个女人的脸上全是血,根看不清本来的面目。
只是没想到那提剑,杀红眼的男子竟然是齐亲王青之绚,难怪这些人全躲到她后面,原来是怕招惹上这尊可怕的煞神。
浮世和浮生怕青之绚伤到明镜儿,正要拔剑在拦在前面,却被明镜儿摆摆手制止。
明镜儿鼻子微微一翘,就能从浓浓血腥味中,分辨出一个熟悉地味道,心里暗忖道:“青之绚敢向太初大帝发出挑战,自有他嚣张的理由。”
上前一步,盈盈含笑道:“雪后梅香沁人心田的凉,齐亲王缘何如此暴躁。”
指着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暧昧不清地道:“莫非这个女人不知趣,未能让王爷您尽兴?”
哼!青之绚一声冷哼,眼神阴冷如毒蛇:“怎么,墨心郡主想阻止本王杀掉这个贱人,只怕你还不够资格。”阴冷的声音像一根无孔不入的毒针,随时会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中,让人不寒而僳。
明镜儿垂眸,微微一笑:“齐亲王误会了,本郡主并无阻止的意思,只是觉得贱婢不配死在这片美丽的梅林中。”
此言一出,身后马上传来一阵阵的抽气声音,似是没想料到,从明镜儿这样完美的女子的口中,竟会说出如此冷血无情的话语。
哈哈……
青之绚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盯着明镜儿精致的面孔,伸出舌尖舔舔嘴唇上的鲜血,似笑非笑地道:“墨心郡主果然是个妙人,就连救人也拐上几个弯儿,把话说得如此有诗意,不过……”
手中的长剑骤然指向明镜儿,剑尖的寒煞之气直逼明镜儿面门,明镜儿心里微微一颤,不由暗暗的吸了一口气。
青之绚脸上的笑意一收,面容森然地道:“本王说过了,你还不够格。”
明镜儿瞟一眼沾满鲜血的剑刃,唇边小心翼翼的扬起一丝笑意道:“本郡主也说过,是王爷误会了,本郡主并没有阻止的意思。王爷想杀掉这个女人尽管杀,只不过锦都干净的地方本来就不多,想请王爷换个地儿尽兴,别防碍了本郡主赏梅。”
这番话说得端是无情,不过一条人命而已,不值得她救她便不救,不过直得青之绚不一路的追杀女人,必然知道青之绚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她又确实是想救,不过得想个办法。
闻言,青之绚脸上煞气倒是缓和了不少,看看四周的香梅如海,深深吸着空气梅香:“果然是个好地方,如此看来,墨心郡主是对的,贱婢的确不配死在这里。”
骤然放下长剑道:“来人,把这贱婢拖走。”
明镜儿暗暗松了一口气,微微福身道:“本郡主代此间的梅花,谢过王爷。”
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众人一阵默然,全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他们不能理解,明镜儿为什么宁愿为这片没有生命的梅林退步,却不肯出手救一条无辜的生命。
哈哈……
青之绚再次一次放声大笑起来,面容依然嚣张英俊,不过却多了几分凛然霸气,跟往日所见傲慢,暴虐、好色的青之绚绝然不同。
看着眼前狂笑不止的男人,明镜儿唇边不由芫然一笑,想不到青之绚还有这样一面。
若是不她亲眼所见,她还一直当他只是个嚣张跋扈、狂放邪佞、妄顾人伦的好色王爷,平日里藏得真是够深的。
说话间,两名着一身玄墨色制服,面无表情的侍卫走出来,双手驾起了倒在地上晕迷不醒的女人,正要拖走时,女人忽然睁开眼睛,似是拼尽全部的力气,声音嘶哑地叫道:“郡主,救命……”
只是不等女人说完,青之绚手中的长剑一抛,噗一声,剑身穿透女人的身体,女人蹬出几下脚,便没了气息。
在场的公子小姐们几曾见过这样的场面,顿时就吓得花容失色,惊叫连连,四处逃跑,有的干脆直接晕了过去,眼不见为净。
虽然女人只说了四个字,不过极其简洁的四个字,明镜儿已经从虚弱地声音中,得知眼前的女人是谁,是青雪珂身边的初春。
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青之绚,才发现青之绚黑眸微微眯起,正似笑非笑的看自己,阴冷诡异的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的味道,看来青雪珂的一举一动全然在他的掌控中。
想到此,明镜儿暗暗的吸了一口冷气,不知道他当晚有没有发现她的行踪。
面上不动声色地道:“王爷为何失言,本郡主可是要收回方才的谢意。”却不动声音的,再一次打量眼前的男人。
若忽略掉他脸上的淫邪之气,还有过份嚣张的派头,以及阴狠暴戾气息,他的五官深邃,气质威仪,不失为皇室的一大好男儿。
高大的身影以及几乎是习惯性的霸道张扬,让他看去如同一头傲慢得让人不敢靠近的雄狮,威猛之势,丝毫不逊色于太初大帝。
看着眼前太过善于隐藏本性的男人,明镜儿不禁想得有些出神,究竟是什么原因,让他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致深。
突然一阵腥风扑来,明镜儿眉头一皱,从神思回过神时,青之绚已经站在面前,一双阴厉的眼睛,像看待猎物一样,紧紧盯着她。
明镜儿心里一惊,本能的想后退,那只沾满鲜血的大手却快如闪电,一下钳住她尖细的下巴,他的手指上虽然沾满了鲜血,却修长白皙,而且力气也大得惊人,几乎没把她的下巴生生给捏碎!
浓浓杀气,暴虐的眼神,一下子笼罩在明镜儿四周,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青之绚大手一提,把明镜儿整个人提起了几分,明镜儿为了不让下巴坏掉,不得不踮起脚迁就对方的变态行为,一双桃花眼冷冷地看着对方。
其他人看这惊天逆转的一幕,一颗心全都高高悬起,若不是他们早就了解齐亲王阴冷暴虐的性情,他们肯定相信这是齐亲王在为顾雅歌报仇。
顾雅歌原本被吓得半死,看到这一幕后,心里不禁有露出一丝得意。
看向青之绚的目光脉脉含情,他的心中果然还是有自己的,只是下一刻,青之绚的举动瞬间打破了她的梦想。
只见青之绚把脸埋在明镜儿的颈窝,用力的吸了吸道:“墨心郡主身上的味道真香啊!明家的女人果然是天生的尤物,方才那个贱人扫了本王的兴,就由郡主代替她补偿,如何?”说完,半脸贴在明镜儿脸上蹭了蹭,这是*裸的在吃豆腐,占便宜。
明镜儿按忍着性子没有发作,忍着浓浓的血腥味,没想到对方却得寸进尺,把嘴唇凑到她耳边,伸出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她的耳窝,混浊的气息扑过来,明镜儿心里一阵作呕。
刚想一脚踢开这个无耻之徒,就听到耳中响起一个尖细的声音:“本王无意中,在景兰殿附近,捡到了几个棕红色的狗尾,不知道是不是郡主悄悄潜入皇宫时,不小心把沾在身上的狗毛落在宫中。”
闻言,明镜儿瞳孔骤然放大,眸光骤然变冷,语气冰冷地道:“本郡主若说是王爷为了构陷本郡主,今天故意靠近本郡主,从本郡主身上取了几根狗尾,着人悄悄放到景兰殿,应该大部分人都会相信本郡主是清白的。”毕竟这么多双眼睛在看着他们。
青之绚眼底下闪过一抹异彩,低声道:“放心,本王不过是不想让人知道那个贱人的身份,郡主只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就行。”
刚说完,就听到明镜儿用所有人都听得的声音道:“王爷放心,贱婢扫了王爷的兴,本郡主代她补偿就是,请王爷松手。”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不由一阵石化。
墨心郡主这话中的意思是,她要以身补偿齐亲王,心里不禁替她婉惜不已。
得到答案,青之绚才满意的松开手,明镜儿迅速退后几步,远离这个煞神。
看着众人惋惜僵硬的表情,明镜儿眼中闪过一抹狡黠,唇角微微一勾,含笑道:“浮世,传本郡主的话,日后齐亲王到雁归楼的一切支出皆算在本郡主名下。如此补偿,王爷可满意?”想要她亲自补偿,想得美!
闻言,青之绚挑高一眉,嘴角不由的抽了抽:“这就是你要给本王的补偿?”
明镜儿故作不解的反问道:“对,这就是本郡主的补偿,王爷不喜欢么?”你不就是需要女人下火么,在雁归楼想要多少有多少,精尽人亡也不是问题。
青之绚面上,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道:“本王当然很喜欢,不过若是镜儿亲自来侍候本王,本王会更喜欢。”这个小丫头的反应快得让他吃惊,锦都有她在真是越来越有趣。
“恭送王爷!”明镜儿懒得再跟他客套,直接赶人。
“恭送王爷!”其他人是巴不得这尊煞神赶紧离开,自然顺着明镜儿的话。
青之绚冷哼一声,示意两名侍卫赶紧把人带走,临走时回过头看着明镜儿,一脸嚣张傲慢道:“别以为会些小聪明,有些小手段,就能逃出本王的掌心,你早晚是本王的盘中餐。”
明镜儿微微一笑道:“那王爷就有得辛苦了,把本郡主视为盘中餐的人,可不只王爷您一人。”
装,也是一门很累人的技术活,你就装吧。
这个男人藏拙藏到这份上,明镜儿不禁有些佩服这个心思深沉的男人,不过也只是佩服而已。
“主子,赶紧擦一擦,脏死了。”
青之绚一离开,浮川完全不顾自己的形象,也不管天气冷不冷,拿着一块帕不等明镜儿回答,帕子已经在刚才青之绚蹭过地方,用力的擦拭。
“浮川,痛啊!”
这丫头吃错药了,下手这么狠。
明镜儿顿时就皱着小脸,吃痛的叫道,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主子在叫痛,浮川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这样的画面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已。
浮川擦拭了一遍,又换一块新的帕子道:“主子,忍着点儿,奴婢这也是为您好。”
说完后,下手更重,在场的人已经无法用常理来理解的浮川的行为,齐亲王只是蹭了一下而已,至于这样吗?
温乐凡看到明镜儿半脸已经红了,都快要被浮川擦破皮,不由出声劝止道:“浮川,你家郡主的脸快被你擦破了,快停下来。”
浮川一脸严肃地摇摇头:“温小姐,你不懂的,奴婢这全是为主子她好。”
回过对明镜儿道:“主子,再忍忍,马上就好了。谁让你刚才没一脚踢开齐亲王,你若是……”
“明镜儿,你不要脸。”浮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直趴在地上的顾雅歌打断。
闻言,正准备离开的人,脚步不由的再次止住,目光刷一下落在顾雅歌身上,方才的事情太过惊心动魄,他们差点忘记了还有这号人物存在。
明镜儿的面色顿时一沉,回头冷冷地瞟了一眼顾雅歌,沉声道:“看来三十下耳光子,还没把顾小姐打醒,需不需要本郡主再补上几下?”
之前顾雅歌还害怕明镜儿,这回却根本不理明镜儿的威胁,不管不顾的大声叫道:“明镜儿,你水性杨花不要脸,以前是勾引我大哥,现在又来勾引齐亲王,贱人……无耻。”
浮川擦拭的动作一滞,面上露出一层愠色,冷冷的瞪着顾雅歌。
温乐凡也瞪大了眼睛,瞧着顾雅歌那一副被抢了男人的模样,不由的冷冷一笑。
明镜儿推在站在面前的浮川,盯着眼前的猪头美人脸,顾雅歌方才对着青之绚含情脉脉的模样,她可没错过。
优雅地蹲下身体,修长的玉指挑起她的下巴,冷冷地道:“就算本郡主是真的勾引齐亲王,又关你什么事?你是齐亲王什么人?别忘了齐亲王,刚刚从头到尾,连眼角都没有扫你一眼。”
顾雅歌闻言,目光无比怨恨的看着明镜儿,这正是她不顾一切再次挑衅明镜儿的原因,那个男人真的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她一眼。
看到顾雅歌露出一副伤心失落愤怒的神情,明镜儿冷冷一笑,不屑地道:“别自作多情,一副被本郡主抢了男人的可怜模样,看着叫人恶心!”
此时此刻,明镜儿话对顾雅歌而言,无疑是一根针直直扎在心上。
顾雅歌心里憋了一肚子火,却又怕说出过激的话,会让自己吃再多的苦头,只能狠狠地瞪明镜儿。
明镜儿看着顾雅歌怒不敢言的模样,忽然温柔妩媚的一笑:“看来顾小姐是怨恨本郡主,把给齐亲王补偿的机会给了雁归楼的姑娘们。”
指尖轻轻描绘着顾雅歌的唇线,含笑道:“放心,若有下次,本郡主一定满足你的要求,把你洗干净扔上齐亲王的床,淫妇。”
啪!一把掌扇出,把顾雅歌的脸打偏到一边。
甩下一巴掌后,明镜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却看到站在不远处的顾玉延,正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
明镜儿懒得跟他解释,旋转身朝踩着优雅的步子原路返回,刚走开不过两三步,就听顾雅歌撕心裂肺,向顾玉延哭诉告状的声音,唇边冷冷一笑,若无其事地继续朝前面走。
——我是被扇了一巴掌的分割线——
回到亭子中,却见里面多了两道悠哉的身影,竟然是自宫宴后,一直没有再在锦都露面的独孤玦和欧阳青云。
明镜儿以为青素萝死了,他们早就混回大宸,没想到却有心思来此赏梅。
独孤玦一袭暗金色长袍,威严霸气,不过却自提着茶壶在倒茶,一个简单斯文的动作,就把那份冷硬的气质缓和不少,不过狭长的眼眸中,闪烁着琉璃般地光芒,还有深深的算计。
明镜儿的眼眸顿时一沉。
欧阳青云却是一袭箭袖的深紫色长袍,翘着一双长腿,悠然的坐在亭子的围栏上,看到明镜儿出现,眼中露出一抹不屑和挑衅。
明镜儿正没好心情,面色一沉,走上前冷声道:“两位倒是闲情逸致躲在这里看戏,不过若本郡主没有记错,王爷喝的是本郡主的茶,坐的是本郡主的坐椅,不问自取视之为偷,本郡主可以报官。”
独孤玦端起茶杯,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含笑款款的道:“郡主刚刚收回明氏的遗产,富可敌国,本王不过饮了区区两杯茶而已,郡主何必如此小家子气,这点茶水那里值得惊扰府尹大人,还是让他继续安抚顾大小姐吧。”。
就知道这两个人方才站在旁边看戏,明镜儿冷哼一声,没好气地道:“本郡主已经担了一个水性杨花的罪名,不想再担一个通敌卖国的罪名。”
这个男人倒是目的明确,冷冷地道:“请走,不送。”
独孤玦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岂会不知。
“通敌卖国,倒不至于,本王不过是想以一个男人的身份,追求郡主,跟郡主而已。”
独孤玦挑了挑眉,眉宇间露出一抹慑魂的妖娆,一双眼睛幽黑不见底,让人不敢直视,却忍不住想窥视,就像一个充满古老年息的是墓穴,让人想一探到底。
明镜儿忽然不由算自主地打了一个冷战,再次看向独孤玦时不由挑高一边眉,似笑非笑地道:“怎么,中天王也想追求本郡主?”
这个男人竟然对她用慑魂术,确实是不失大宸本色。
“怎么,郡主不相信本王的心意?”独孤玦垂下眼眸,遮住眸中的黑色诱惑,以及眼底下的一丝意外。
瞧着那细微的动作,明镜儿心里暗道:“信你才见鬼。”桃花眼漾出一丝笑意,漫不经心地道:“王爷想追求本郡主,请参照本郡主父王的《女婿准则》。”
欧阳青云蹭一下跳起来,指着明镜儿一脸傲慢地道:“明镜儿别不识好歹,一个帝朝下国的小小郡主,中天王肯见你,是瞧得起你,还不赶快叩头谢恩。”
“滚!”
明镜儿不由的怒喝一声,欧阳青云却一屁股坐回到原来的位置。
明镜狂冷眼瞧着旁边,欧阳青云纹风不动的身影,还有独孤玦悠然品茶的神情,就知道这两个臭不要脸的老男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离开,冲着亭子旁边的一片梅林喊道:“浮华,送客。”
声音刚落,就见浮华拿着把小铲子,从旁边的林子走出:“主子,珠珠还没拉完便便,一会再送行不行。”
明镜儿马上感觉到自己脑门上瞬间多了几根黑线,没好气地道:“你没有发现眼前,就有两坨比珠珠的便便还臭的东西吗?立即给本郡主清理掉。”
独孤玦和欧阳青云的面色顿时一黑。
浮华正想反驳,就见浮川冲她使眼色,手还暗暗指着亭子中的两个男人,再看看明镜儿气得铁青面色,脑子立时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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