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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转身欲给覃氏奉茶,又听覃氏道:“那个茶我不爱喝,换一壶。”
秦良玉执杯的动作顿了顿,无论如何她也是在军中干活的,军中都是男人,大家也不兴这些,秦良玉只当覃氏有些矫情,也便没有同她一般见识,耐着性子问了一句:“不知母亲偏好哪个品种?”说到“母亲”二字时,觉得有些别扭。
覃氏并不懂茶,只是想刁难秦良玉而已,兴起之下也忘了眼前这儿媳不同于一般儿媳,想也不想便开口道:“只要不是府上的茶,都好。”
坐在一旁的杨应龙自知覃氏这是要开始发难了,若他再不走,一会不帮秦良玉说上两句话也不是那么回事,这些倒是其次,最为主要的是,若一会覃氏将秦良玉惹急了,秦良玉盛怒之下若是动手,他委实不是对手,被连带着一块揍一顿比较丢脸。
杨应龙咳嗽了一声:“我才想起还有事未办完,先行一步。”说罢便扬长而去。
屋中一时只剩秦良玉、覃氏同柳文昭三人。
柳文昭咬着嘴唇,须臾笑了笑:“夫人,府上的茶都是上等的茶,外面的茶着实是比不上的。”
覃氏冷冷睨了柳文昭一眼:“主人说话有你个下人插嘴的余地?掌嘴!”
秦良玉念在覃氏乃长辈,又是马千乘的母亲,初始还一直忍着,这时见她开始找柳文昭的茬,面色也沉了下来:“我看谁敢动她?”
秦良玉名声在外,人称玉面修罗,那双手是浸在鲜血中的,因久经沙场之因由,一双眸子锐利且深沉。府上一众下人都知这当家主母不好惹,自打秦良玉嫁入府门便是能绕道走便绕道走的,这时一听她开口,自然都不敢上前,皆唯唯诺诺的退到安全距离之外,哆哆嗦嗦跪在地上,闷不吭声。
覃氏气极,正要亲自动手之时,忽见秦良玉抬手一掷,那白釉杯子便“当啷”一声落在她手边的桌子上,杯中水只是泛起了丝波纹,复又归于平静,好似秦良玉的心境一般。
覃氏见秦良玉似乎是动了怒,这下当真不敢再唐突,只是若什么都不说,又好像失了颜面,正尴尬时,听得柳文昭适时开口。
“还不将夫人扶回房中歇息?”
马府下人这才一窝蜂冲进屋中,硬将覃氏给扶出了秦良玉的视线。
“将军息怒,同夫人她生气是……不值当的。”柳文昭叹了口气,前些年她在马府做管家,也没少受覃氏的气,那时马千乘也不常在府上,她便受尽了覃氏的侮辱,覃氏每每一瞧见她便指桑骂槐,说她妄想高攀,每逢此时,柳文昭心中是当真郁卒,她即便是有高攀的想法也绝不会找马千乘这一棵什么果子都结的树来给自己后半生添堵,他是千变万化的,称得上是惊喜无穷,她只想找个老老实实的人过日子,并不想找刺激。
秦良玉抬手拍了拍柳文昭的手臂,抚慰般道:“有我在,其余不必担心。”话音落,步子一转:“去马千驷那瞧一瞧。”
秦良玉以为,覃氏同马千驷这两人都不是什么善茬,马千乘这人性子虽说不好,但对家中各位还是不错的,单瞧杨应龙便能瞧出来了,遂更不指望他对马千驷能如何冷着脸。
如秦良玉所想,此时马千乘同马千驷在屋中各自置着气。
马千驷今年已十七,早已长开,身量虽不及马千乘,但也未差多少,面容与马千乘也有六分相像,只是瞧着要比马千乘阴翳一些。他冷着脸,嘴角一边微微翘起,语气讥讽:“我不是你的属下,若你不同意这婚事,去找杨叔父说便好,与我来说算怎么回事?”话至此顿了顿:“唔,瞧我这记性,我那未过门的妻子还是大哥的老情人?难怪大哥今日特意登门探望。”
马千乘叱咤沙场十余载,早已练就面对敌人时面不改色的本事,但马千驷毕竟不是敌人,马千乘再如何也无法做到纹丝不动。拢在袖中的手收了收,马千乘压下满腔怒火:“好,你若能置办聘礼便娶,我不拦你。”
马千驷闻言笑意更冷:“哼,大哥接任宣抚使位之后,当真是越发有官威了,没有钱便没有钱,我想叔父应当不会在意钱财之事。”
马千乘轻轻笑了笑:“但愿。”
说罢转身离开,刚一推开门便瞧见站在外面的秦良玉同柳文昭,步子微顿,后漫上笑意,问:“怎么到这来了?”
方才二人的对话秦良玉听得一清二楚,此时见马千乘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心中微微有些闷意,她未答话,偏头向屋内瞧了一眼,透过马千乘肩上之处同马千驷的目光对上,秦良玉缓缓笑了笑,清晰瞧见马千驷面色一僵。
秦良玉这在外人瞧起来极其阴冷的笑无疑给马千驷留下了阴影,使得他比起马千乘来说仍旧稚嫩的小心灵受到了伤害。这个嫂嫂他一早便听说过了,只是对着那么英俊的一张脸,他委实是叫不出“嫂嫂”两个字,再加之他同马千乘关系并不好,连大哥都不叫,更遑论一个嫂嫂。
在军营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下来,单单一个表情,秦良玉便摸透了马千驷的心思,她念在马千驷年纪小,遂准备用些简单粗暴的法子来调教调教这个小叔,意在让他牢牢记住何为“长兄如父”。
回门之后,因是大婚,秦良玉不用操心其余事,只在府上休养,这倒遂了她的意,日日强行给覃氏晨昏定省,若是见不到覃氏的人了,便让柳文昭去将人请回来,不但如此,马府上茶的品种也多了不少,城外几枚铜板便能喝到的茶,马府现下也有了,秦良玉日日给覃氏奉茶,几十日从不重样。
覃氏委实是受不住秦良玉的折腾了,有时在街上逛着成衣铺子,这厢刚刚将衣裳搭在身上,那厢便有人跪在脚下请她回府,再不然便是正同旁人家夫人说着话,下一瞬便被柳文昭给请回府上,说是将军等着给她请安呢。当然,初始覃氏是反抗过的,她提出抗议并且坚决不配合之后,马府下人倒是也不曾为难,只是当她回到府上之后,听院中下人道,她不回来时,秦良玉便改折腾马千驷。每次都拎着个小木凳坐在马千驷院门口晒太阳,还命下人在马千驷的房门口立了个木头人,每当马千驷出门,便凑巧能赶上本意是晒太阳,但见天气好,忽然兴起想练一练箭术的秦良玉拉弓射箭,一支支箭头锋利,气势迫人的箭矢便呼啸着奔着马千驷而去,使得原本准备冒雨撑伞出去的马千驷又惊慌失措的避回房中,可谓是提心吊胆。
覃氏气不过,将此事说与马千乘听,马千乘当时是这么回复她的,先是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后将案上的册子一掩:“府上之事你去同良玉商量。”
一句话便将覃氏同马千驷在马府上的好日子给搅没了,覃氏气得牙根直痒,但却无可奈何。
马千乘表面上虽未说什么,但两口子晚上歇息之时,还是会揽着秦良玉的腰笑问:“怎么会如此做?这不大符合你的性子。”
秦良玉闭着的眼睁了开来,直白道:“瞧不惯。”而且覃氏虽暂时不再提夺印一事,可不代表背地里没什么动作,现下杨应龙也在府上,这二人若是一时看不住,便会狼狈为奸,是以她不能坐视不管。
马千乘瞧秦良玉心情似乎不错,趁她不备低头在她额上落了一吻,笑眯眯道:“有你真好。”
秦良玉身上的鸡皮粒子一阵高过一阵,她伸手将被朝自己身上扯了扯,眉眼间满是遮也遮不住的嫌弃:“马千驷同杨宛若的亲事你便应了?”
马千乘也跟着朝她挪了挪:“这事等到有合适时机时再说吧,若逼急了只会适得其反。”
秦良玉双臂交叠放在脑下:“这次孙时泰竟然未同骠骑将军一起来,你如何看?”
马千乘邪魅一笑:“这事有肖穹在那头盯着,你且放宽心,好生歇息几日,下月便回军营了,届时再操心也不迟。”
日日想着这些事,秦良玉心中也着实是累,深以为马千乘的话有道理,翻了个身:“早些睡吧。”
马千乘今夜十分乖巧,听秦良玉说歇息后便老老实实的拉过被子歇下。见他不闹,秦良玉便放心大胆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听马千乘道:“我想拉屎。”
秦良玉蹙眉:“拉。”
话落便觉得自己被他拉了一下……
杨应龙一干人等在马千乘严密的监视下,过了一载有余的消停日子,瞧起来似乎风平浪静,赎金亦是按时缴纳,为此,朝廷很满意,皇帝大人更为满意。举朝上下皆太平,秦良玉回到军中除去练兵便也无事可做。原以为日子会继续安稳下去,不料关键时刻便出了岔子,这岔子还不小。
杨可栋死了,死在了重庆,也不知是病入膏肓再无法医治,还是期间遭受了什么事才导致今日身故。
此消息一经传出,大家皆笑不出来了,杨应龙更是气到连微笑都不想保持了,交了小半的赎金也不再交了,直接卷铺盖回了播州,开始对朝廷隔空喊话,字字句句如泣如诉,直道自己蒙受不白之冤还依旧心怀感恩的替大明着想,朝廷为何如此对待他这一朵白莲花,为何杀了他的儿子。后又道,你不仁便休怪我不意,这买卖是做不成了,仁义也不复存在。自此,杨应龙便正式踏上谋反之路,公然与朝廷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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