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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灭门
平一撑开白嫩的双手挡在父亲身前,凝望着黑衣人,道:“你是谁?”
“小孩子家到挺懂事的,竟想护着别人,本尊是谁,很快阎王就会告诉你的!”平一无法看到黑衣人神情,但听的声音冰冷之极,寒意刺骨。
平一道:“想害我爹爹先杀了我。”赫照昌一震!
黑衣人动了,一闪飘到父子身前一巴掌便把平一身子拍开,这力道何等巨大,平一被拍的顿时滚了数滚,一时气血翻涌‘哇’的吐出鲜血!
黑衣人一抓扣住赫照昌,像拎起小鸡般,蹿向里屋去。
平一眼前模糊,看的不尽真切,待看清时,急吼:“不!!!!!”
只听“轰”一身,赫照昌被一股巨力掷向墙壁上,登时血肉横飞死无全尸了,甚至屋子都隐隐颤抖了一下。
平一看得呆了,一下子仿佛世界空虚了,只觉生命一片黑暗,一股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但他并没有哭泣,并没有闹,只是深深的凝望着那片墙壁,那片粘着暗红鲜血的墙壁,那血是他父亲身上的!
屋内腥气弥漫,黑衣人缓缓走到平一身前,就像死亡之神徒步般慢慢、慢慢的逼近他,平一毫无所觉,他仍是深深凝望着那片墙壁上的血,那刚刚撞上去的男人,有着与他十年来的童年记忆,在这顷刻间戈然而止,化为泡影,生命从此便永不交集!
黑衣人转头瞧向屋外,暴雨仍然未停止,两个头戴斗篷黑衣人步进屋来。屋内本已腥气冲天,再加上一众陌生黑衣人,却是阴深了几分。
一黑衣人看到平一仍然呆呆的,目光空洞。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手一扬欲下杀手。
“放了他吧,已经成不了气候,还怕找你复仇不成?”其旁边说话竟是一女子,声音清脆。
“留着他,我要慢慢的折磨他!”这次说话的是杀赫照昌的那人。
天在呼啸,又似哭泣,不知过了多久、多久,平一站在那面墙前,深深的望着那片强,他站的左侧是一堆头颅,全都是尸首异处,身子不知去向,只剩一堆头颅,都是吕镇上的百姓,堆积如山。
面目可怖,似惊恐,似绝望,似暴怒,也有死不瞑目,赫服上上下下老老少少都在其中。老张叔赫然也在其内,只见他头发乱横,双眼瞪张,似遇到鬼般惊骇。
平一穆然转头望去,“啊”一声尖叫拔腿便跑出屋子外,若是寻常人早已发疯,平一小小年纪**多遭大难,任他如何意志坚定,眼下如此多的死人头骨,也不尽心中发毛,再加上亲人死去,家庭破裂,心力交瘁之下精神却处在了奔溃边缘。
又听一声大叫,却是自大门处传来的。平一神色骤变,心急之下快速的跑到门外,哪里还有人影了?只是刚刚明明是周大哥的声音。来回找了数遍,都没有人影。
忽然似又想起什么,他又跑回走廊,连老管家也不见了。
此时整个赫府上下寂静异常,只剩下平一的喘息声。
天明了,雨停了,平一颓然坐在门槛前许久,望着西巷怔怔发呆,若是往常这时候爹爹该叫他起**了,可是此刻整个镇子可能也只有他一个人,父亲没了,家也就没了。一个人的世界,沉重的孤独无人可诉,只能一直压抑着。
带着这番压抑,这番绝望,这份孤独,走出了西巷,走过了老张叔门前,踏上了金光灿灿的‘清越’湖畔,一路风景从未看见,疲惫的双眼盯着远方,只觉天地之大,却没有容身之所,人生如此苍凉,生命如此悲哀!
不知走了多久,不知走了多远。到了一座庙前,淅沥沥又下起大雨,寒雨之中夹着北风呼啸,平一入得庙内,见一少年坐在篝火旁,正径自把湿衣烘火。
少年全身上下鹑衣鹄面,一头脏发迎风飘舞,虱子在其头上爬来爬去,竟是一个与他同样年纪的乞丐。平一往四处瞧观见这庙低矮简陋,墙角蛛网繁结,正中神像破烂不堪,香炉也已腐朽陈旧,看去年代久远,也不知供奉的是何方神圣!
庙外下着暴雨,稀里哗啦不时传进庙来,平一走到篝火堆旁,见少年乞丐始终低头,平一脸色憔悴,嘴唇苍白,看见那些虱子仍不禁有些恶寒,道:“我能在这里坐下吗?”声音嘶哑无力。那乞丐少年稍微点下头,始终未看其一眼。
两位少年就这般静静的坐着,火光通红,不时映在脸上。“咕嘟,咕嘟......”也不知是谁的肚子饿了在叫唤,平一面无表情丝毫不理会。
突然庙外稀里哗啦的雨声中,隐隐夹杂着马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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