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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29
两个多时辰后,从西园禁军的军帐中闪出两个黑影。黑影悄悄潜出了营寨,一路向天牢的方向疾奔……
此时的天牢一角,拐角处还燃着灯火,可守卫的兵丁已是靠在一处空牢前睡得熟了。实在是太困了。他们昨夜才守了六个时辰,今日早晨交接之后,他们就在这破牢房的里里外外来回巡逻,到酉时已经累得厉害,可今日情形特殊,竟得不到休息。他们坚持亥时末刻,再也坚持不住,靠在木栅上睡了过去。
劫狱?在这些狱卒眼中,这简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这是大汉帝都,天子脚下,哪个蟊贼有如此大的胆子?
兵丁鼾声如雷,一旁牢房里的两个人却是清醒无比。
一个人身上是破旧的黄袍,那黄袍起来破旧不堪,残缺不全,泥灰和尘土几乎已经让黄袍的明黄变成暗黄,正在向灰黑的方向靠拢。黄袍缺角的地方蔓延着一道黑边,想来是被火烧了去。那人面色萎黄,须发散乱不堪,唯有高傲的双眸透出些许神采。
另一人却是一身白袍,纵然在狱中也是整洁有致,而且这人气定神闲,颇有名士风度——想来他是某个高官,纵然入狱,也有许多的同僚前来探视,狱卒自然更不敢怠慢。
两人自然便是同陷囹圄的卢植和张角了,这两个战场上的死敌或许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个地方重逢,当真是命运多舛,造化弄人。
那张角靠在墙角,摇了摇头开口说道:“嘿嘿!实在是料不到啊!声名赫赫的卢子干也会落到这步田地,当日你若是倒戈,我们连手攻进洛阳,此刻早已是坐在金銮殿上,又怎会在这个破地方喝西北风?”
见张角言语轻慢,卢植也不恼怒,嘴角只是轻笑了一下。
张角眉间闪过一抹异色:“你很得意啊!你可知道你就要被处死了,而我却是快重获自由了。”
“哼!乱臣贼子,还在胡言乱语!”卢植冷声道。
“嘿嘿!你还不明白吗?我们都只是别人手中的棋子罢了。”张角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唯一的不同只是我知道我是棋子,而你们这些所谓的名士不肯面对现实罢了。”
“”卢植沉默不语,牢房顿时陷入了一片寂静。
恰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个狱卒从转角处闪了出来,其中一人迅速的拔出闪亮的腰刀劈砍向木栅。
“童英住手!”卢植喝道。
这两个狱卒自然是童英及张绣了,一旁张角见状哈哈笑道:“卢子干运气不错,援兵早到一步。不过还是白费功夫!。”
张绣听到张角说话,走到张角的牢房前,啐了一口,恶狠狠地道:“黄巾逆贼,还敢猖狂?”
他一口浓痰吐出,张角也不闪避,不偏不倚正打在张角的鼻梁上。张角竟不恼怒,哈哈大笑不止:“你等以为我太过疯癫,实则是尔等不穿也!”
张绣转过身去,见童英已是隔着牢门苦苦哀求,那卢植却缓缓道:“你们回去吧,我是不会走的!”
张绣一愣,他师兄二人千辛万苦潜入狱中来救卢植,浑然没料到卢植竟然拒绝离开。
“大人,迟则生变!十常侍已经准备对你下手了!”童英苦口婆心的劝道,旋即又举起了腰刀,照着粗大的木栅一刀斜砍,刀锋深陷木中,竟然未能劈断。
“童英!”卢植突然圆睁双目,怒喝道。
童英身躯一震,情不自禁地道:“末将在!”
“我听说如今你身为典军校尉,不可再如此鲁莽,快些回去罢。”
童英自然不肯,可卢植的话对他来说就是命令,心中五味杂陈,不知如何是好。
“真是愚不可及!汝等再努力,也抗不过大势所趋,纵然能小打小闹,弥补过来,却不能阻挡汉室的衰亡!”张角说到最后,语气已经满是兴奋。
童英本是慑于卢植威严,不敢再劈砍牢房的木栅,倏然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他心中蓦然升起一股不安,而张绣已经惊呼“不好!”
童英立时警觉,从木栅上拔出腰刀,侧耳倾听,不远处的脚步声已是愈来愈大。
难道惊动了卫兵?
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分别躲在了两个角落的阴影里。
“哈哈!我张角的援兵也到了,后会有期吧!”张角狂笑道。
卢植一惊,发现过道里已经出现了一队黑衣人。
黑衣人都是全身尽墨,就连脸上也带着黑色面纱,只露出两个黑亮的眸子。他们人数众多,当在十人左右,领头的一人健步如飞,正快速奔向张角的牢房。
“黑龙使大人,快快救我!”张角情不自禁地呼喊,一旁卢植却是惊凛不已。
黑衣人脚步极快,须臾到了张角身旁,从腰间拔出短剑,咔咔两声砍断了锁链,一拉木门,张角已经从里面走了出来。
“卢子干,某家的援兵可是比你的援兵大有用处?”走出牢笼的张角对着卢植朗声说道。
卢植心思飞转,却不答话,只是冷哼一声。
“张角多谢大人救命。”张角对着当中一个黑衣人施了一礼,神色恭敬之至。
那个所谓的黑龙使起来跟其他的黑衣人没有太多的区别,唯一的不同是他腰间的腰带多了一条绣着的黑龙,在昏黄的灯光下反射着点点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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