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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念君借口腿伤在府里待了一个多月都没有出门。
时序很快进入冬季,今年的腊梅开得早了些。
傅念君一大清早就裹着大氅去院子里摘梅花。
“娘子为什么不多睡些时辰……”
芳竹一边点着脚够枝丫上的腊梅一边说着话。
往年冬日,娘子都习惯晚起。
傅念君不是不想睡,而是睡不着。
她脑子里很多事情在转。
齐昭若在西京待了一个多月,邠国长公主送他过去休养,听说是因为万寿观的张天师近些日子在西京讲道。
长公主依然不放弃让儿子找回记忆的想法,神仙佛祖,只要是有用的,她都愿意信。
现在的齐昭若,到底是不是三十年后的周毓白,她到底无从证实。
傅念君把手里攒花的小篮往手臂上提了提。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事困扰着她。
关于傅渊。
他在长公主上门寻衅那一天帮了自己一把,说到底她欠了他一个人情,虽然人家也没有要逼着她还的意思,可是傅念君记着的那件事总是冒出来,让她觉得什么都不做又太别扭。
现在是成泰二十八年,傅琨的危机还未到来,但是很快的,成泰二十九年,傅相公的长子会发生一件大事。
这件事,几乎将一个前程似锦的少年郎君毁于一旦。
傅念君叹了口气。
关于傅渊这个人,在三十年后留下过什么美名,不是傅念君想不起来了,而是人们往往更愿意记住一件丑事超过别的一切。
这个人在傅琨死后,仿佛就从世间消失了,是死了,还是彻底被人遗忘,没有人知道。
以后再有人提起傅琨的儿子,大家都只记得那个傅溶了。
如今走到哪里都可以听人家尊称一声“傅东阁”的傅渊,大概永远也想不到自己命运的转折会来得这么快这么迅猛。
傅念君手上没注意,就折断了一根梅枝。
“娘子,小心手!”仪兰忙来看傅念君的手。
“无碍。”
傅念君摇摇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她转过身,竟是陆成遥,他见到傅念君也愣了愣,有些不自然地微微偏过头。
这好歹也是她的舅舅。
傅念君朝他点点头。
陆成遥转回脸对她莫名来了一句:“天冷,快要下雪了。”
他的嗓音有些厚,和他的相貌一样,不似少年人的清朗,显得更加成熟。
傅念君笑着说:“是。”
突然就安静下来了。
陆成遥也不走开,也不说话,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傅念君有些不明所以,在她眼里,陆婉容如今是她最想保护的人,那么相对的,陆婉容身边的人,她也不会表露出什么明显的恶意来。
“陆表哥要回西京过年吗?”傅念君不再采梅花,扶着花枝钻了出来,离陆成遥近了几步。
他倒是微微退了半步,傅念君也没放在心上,见到她吓得没有倒退三步的郎君,已经属于胆子大的了。
陆成遥清了清嗓子,“在这里还有些事,如果时间赶得及自然是要回去的。”
“那三娘呢?她和你一起?”傅念君微微有些蹙眉。
陆成遥不知她为何要皱眉,心里想的是,她还是笑起来比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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