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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来了?”霍遇白阴沉着脸,看向跪在地上的霍启山,眼睛里能淬出火来。“你还好意思上霍家的门!”
霍启山完全不顾自己已年过半百,跪在地上,抱着霍老的大腿,哭着说:
“大爷!你不能让我死啊。”
又转向霍遇白:“遇白,我这人不是个东西,但我好歹也是你二叔,你小时候,我是很疼你的,你可不能一点不念旧情啊!”
“旧情?”霍遇白似乎觉得可笑,他冷笑出声,道:“一个想要我死,想要我奶奶死,想要霍家不得安宁的人,居然跟我提旧情!”
这话一出,霍家所有人都红了眼,对着霍启山,恨不得把他给撕了。
霍倾城走出来,看霍启山跪在地上,想伸手去拉。
“倾城,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霍遇白的语气阴沉。
“可是……他……”霍倾城低声说:“二哥,都是一家人,你也没必要赶尽杀绝!”
“赶尽杀绝?对这种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把他移交给警察,是我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霍遇白咬紧牙关不松口。
“遇白,求求你!不要把我送给警方!”
霍启山哭的一脸泪,他从泰国找来大师接连伤害霍家人,他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已经够隐秘了,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般若,使得泰国顶级的降头师头掉而死,这之后,霍遇白对他赶尽杀绝,不仅查出他挪用公司账目,还查出他在外私设分公司,从霍家企业招揽客人去自己的公司,总之,霍遇白已经把他的家底都给查了出来,更查出他曾经想要谋财害命,这一切,足以要他在大牢里坐一辈子。
他了解他这个侄儿,霍遇白看似没什么脾气,不经常生气,但实则他是记仇的人,他该对谁好,对谁不好,心里一肚子数,而自己的举动已经摸到了霍遇白的逆鳞,触碰到了霍遇白的底线,霍遇白不可能饶了他!否则,他霍遇白也不配做霍家的掌门人。
霍启山这一哭,他那一门所有人都低头流泪,霍启山的儿女们不知真假,也在一旁哭哭啼啼。
“遇白,怎么回事?”霍老爷子早已不管事,虽然听到了风声,但也没过问孙儿的举动。
霍遇白语气冷然,言语间有着上位者的姿态。
“爷爷,我二叔嫌外面太热了,想去大牢里吹吹空调,您可别拦他,就让他去牢里活动活动筋骨,吃吃那牢饭,他就该知道,在霍家本本分分地活着,做个老实人,一辈子衣食无忧,是多大的福气!”
说话间,霍遇白的脸色依旧阴沉,他上任不久,霍启山就在他眼皮底下做这样的事,莫怪他不手软,再者,他绝对无法容忍有人伤害霍家,伤害他的家人。
霍启山必须除掉!
霍启山哭着抱着霍老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
“大爷,你可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小时候,有一次生病差点死了,是你抱着我,走了很远的路去找一位老中医看病,把我救了回来,我这辈子都记得你的恩德啊!”
霍老爷子虽然不服老,但无论如何,人到了这把岁数就开始知道亲情的重要性,巴不得自己的每一个家人都能好好的,可是,霍老想到自己疼了一辈子的侄儿,居然要杀霍遇白,杀自己的老婆,他这口气就咽不下。
霍老冷沉着脸,狠声说:“是!你不提醒我还忘了,启山,我疼了你这么多年,可你怎么回报我的?我不指望你对我怎样,但你有多狠心,才会想着从国外找来大师要害我的老婆,孙儿!”
“我错了……”霍启山也真是狠得下心,他说着举起手,朝着自己的脸,狠狠打去,“我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打死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打死你这个不孝的畜生!”
“爸……”
“老公……”
家人都围上来劝说,然而霍遇白依旧道:“我劝你别假惺惺的跪地求饶,你还是回去吧!我的决定不会变!我已经把资料交给了警方!”
说着,霍遇白带着大家去屋里等着。
听到霍遇白说已经把资料交给警方,霍启山失魂落魄地看向地面,原本还算年轻的面容陡然苍老起来。
般若看着跪地的霍启山,只觉得霍启山这人真不简单,能屈能伸,到了这会,还能拉下脸来求霍遇白,般若当然不会以为这人真的是悔改了,但跪地求饶,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出来的。
只可惜他算错了,霍老爷子不是那种不明是非的人,霍家人也不是好哄骗的!
这时,般若瞥了眼霍夫人,只见霍夫人拉着霍倾城的手,表情有些奇怪,她看着跪地的霍启山,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舍,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变成了冷冰冰的模样。
霍启山见霍遇白态度坚决,不由瘫软在地,他看向四周这么多人,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今天是什么日子,霍家全家人都到齐了,而霍遇白女朋友的家人也在,且这个叫般若的天师手里还握着法器。
他察觉到事情不对,便问:
“大爷,今晚,难不成有事?”
今天是鬼节,而霍家把所有人都聚集在这里,可见不是小事。
见霍老没说话,霍启山忙不迭说:“大爷,你可不能就这样要我的命!我虽然做错了,但好歹保我一条命!如果今晚我连命都保不住,又怎么能为做过的错事赎罪?”
说完,见霍家人无动于衷,都是一脸不耐烦,霍启山接着厚颜说:
“大爷……您留我一条狗命吧!让我活着,以后我到了下面,遇到爷爷奶奶,我会把您的好对他们说的。”
霍老这把年纪,再看霍启山跪在自己不要尊严这副模样,心有不忍,又想起霍启山年幼时的样子,想到父母对霍启山的疼爱,想着,霍老闭上眼,叹息一声,说:
“遇白,让他留下吧!过了今晚,让警察来带人!”
“好好好!”霍启山连连答应。
霍遇白正要拒绝,谁知,却被般若拉住,般若把他带到一旁,说了几句,随即,霍遇白也没反对,只冷然瞅着霍启山这一门。
-
般若对所有人说道:
“我在霍家别墅大门周围布了阵法,今夜,百鬼夜行,肯定有鬼敲门,所有人都要记住,不能走出霍家别墅大门!”
说完,般若再次强调:“记住了!是霍家别墅大门!一旦走出去,被鬼缠身,死了可别找我。”
所有人面带忧色,点点头。
百鬼夜行这事是千年难遇的,许多天师多少知道点,国内一些有钱人收到了风声,都找了天师布阵,好帮助全家度过危机,可大部分民众却不知情,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仿佛这只是漫长年月中,很寻常的一天。
天色将晚,般若看着天色,走出门。
霍遇白跟了出来。“般若!”
下傍晚,金黄色的太阳费力地透过云层,露出微弱的光亮。
阳光清冷,黑云阴翳。
少女清瘦的身影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更为单薄。
“遇白。”般若回过头,冲他一笑。
霍遇白走上前,抓起她的手,故作镇定道:“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般若拒绝。
霍遇白没有说话,他看向般若的眼睛,两人都在对方的双目中看到了彼此。
“般若,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霍遇白无法接受,到了这危难时刻,她居然不打算让他同行,他这辈子处理过许多棘手的事情,遇到过大大小小无数的困难,作为霍家内定的掌门人,他向来要求自己喜怒不露于色,不显于表,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内心的慌乱,他无法压制这样情绪,为她担心的心情让他没有任何心思去想别的事情,即便是霍家一门人的安危。
都不敌她。
此刻霍遇白忽然觉得,此刻他手里就算有万里山河,也能为她抛弃。
霍遇白深如寒潭的眼眸里带着许多浓得化不开的情绪,他动情地扳住她的胳膊说:
“我知道我不会法术,也许帮不上你什么忙,但在你为难的时刻,让我挡在你身前,替你去死,这总是能做到的。”
他说的仿佛不是生死大事,而是极其平常的一件小事,般若以自己天师的直觉能感觉到,霍遇白是真心的,不是在说漂亮话。
她微眯双目,笑道:“死?那可不能!我们都得活着,还得好好活着!遇白,你一定得留下来,你知道的,我现在最放不下的就是我的家人,但是有你在,有你保护他们,我就放心多了。”
这时,所有人都走出来,蒋吟秋、王长生、王明夏、汤锦川都出了门,包括小汤包,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却能感觉到大家的不寻常,他知道般若将要去做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小姨……”小汤包急忙抱住般若。
“怎么越活越小了?居然还哭了。”
“我不管!我还是个孩子!就算我哭,也没人会笑话我。”小汤包说着,开始嚎啕大哭。
般若摸了摸他的头,说:“放心!我一定会回来!你难道不相信小姨?”
“我信。”
“既然信,就不要哭!替小姨照顾好外公外婆!”
般若说着,把汤包推了回去。
蒋吟秋和王明夏都哭了,王长生和汤锦川也面带忧色,般若轻松地笑说: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而后,她来到霍遇白面前,对他说:
“遇白,我把我最重要的家人交给你保护,你一定要留下来,护好他们!”
霍遇白的眼眶渐渐湿润,他抱住她,什么话也不说,就这样抱着。
周围有很多人看着,他们都不是爱说漂亮话的人,但是这一刻,他们能从对方的心跳声中,听到对方的心声。
要保护好自己!要活着!他们都这样说。
“好了,我走了。”般若说着,走出门。
-
眼看着入夜了,般若和厉衍汇合到冯宗元家里商量对策。
正在这时,厉衍的电话响起。
“喂。”厉衍声音冷沉。“到齐了?”
很快,厉衍挂了电话,看向般若:“跟我来!”
他们出了门,只见冯宗元家门口站着数十位天师模样的人。
“他们是……”般若的眼眸中有明显的惊讶。
孙强走上来,笑着说:“是老大招集来的全国著名的天师朋友,他们或多或少预测到了这次祸事,为了保卫国家,保护人类免受这次浩劫,也为了保卫自己生存的地方,大家一同决定,受你和老大的领导,铲除鬼王和鬼后,解除这次百鬼夜行的危机。”
“可是……”般若有些犹豫,这次的中元节只怕是危机重重,不好过,“这次的灾难可不容易解除,搞不好要送命的。”
“送命又如何?”程天师走出来,笑道:“我辈都是修道中人,大家虽然听说过鬼门关大开一事,但谁都没有见过,这次能得你们领导,去铲除鬼王这样的角色,想想都激动,即便是死了,也不枉此生,如果没死,那以后,老子跟他们喝酒吹牛逼的时候,就可以说起今天大战鬼王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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