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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踏上回东北的火车,这次的心态很复杂,肚子里还带个包子,前途未卜。鲍帅这次没有送我去站台,站在火车站候车室一直看着我出了检票点。我一直忍着泪,没有回头看他一眼,没敢看他何时走的,没敢想他当时心情怎样。
辗转两道车,历时四天我才到家,还是爸妈接的我,这次回去,爸妈的心态很好,看到我回来很高兴,我也没敢提一句我和鲍帅的事情,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混着日子,每天尽量什么都不想,早上吃过早饭就跟老爸和老妈去溜达,中午回来老爸做饭,老妈打下手,根本不让我动手,晚上七八点钟我还得吃一顿宵夜,才能睡得着,现在想想那时真是开启了养猪模式。
每月鲍帅固定给我汇一千元钱,我上班时没存下钱,这时也没什么志气跟他说不要他钱。每周末,鲍帅固定给我打个电话,东拉西扯的瞎聊,反正给爸妈的印象就是我们关系很好,他们时常跟我说:”鲍帅一个人在哪里也不容易,以后生完孩子就回去找个工作吧,孩子放家里我们给你看着。“
每次我都含糊的点头,生怕一开口就说漏了,让他们担心。
就这样混到快过年了,一天哥哥突然打电话回家说:”昨天我们公司给我们发了年终奖和工资,昨晚我请表弟他们吃了顿饭,吃完饭回去的时候,在路上被两个人给抓到一个小巷子里,把我身上所有的钱拿走了,还把我的银行卡拿去,逼我说出密码,把我银行里的钱取光了才放我回去。“
听了他的话,老妈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那现在你怎么办?“
哥哥很伤心的说:”本来计划今天回海南的,现在只能在公司过年了,公司里有厨师,给准备年夜饭的。“
老妈很伤感的说:”唉,这个盗贼也混蛋,啥时偷不好偏偏到年底了出来抢钱,让人家连个年都过不好。“
老爸开慰着老妈:”人家盗贼也要过年。“
我觉得他们两越说越偏题了,忍不住打断说:”现在的问题是,哥哥在广州没钱了怎么办。“
”让你爸爸给你哥哥汇2000元去,有什么事也得先回海南过完年再说,要不然你嫂子带个孩子也过不好年。”重要的时刻老妈说的话,还是管用的,老爸当天就给哥哥汇了2000元。
晚上正好鲍帅打电话过来,我把哥哥的事情跟他说了,第二天他也给哥哥汇了2000元钱。不过最终哥哥也没回海南,他自己留了点生活费,把所有的钱汇给了嫂子。
过后我常想,鲍帅那个年是怎么过的啊,他要给前妻和孩子生活费,要给我生活费,又给哥哥汇了2000,平时又没什么积蓄。唉,鲍帅也不容易。
从那以后鲍帅再打电话来,我对他的态度就好了很多,心想:不管他以前怎么样,现在他对我很好,我还是珍惜点这个感情吧。为了孩子,也为了他这份真心,我想塌下心来,以后好好跟他过日子。
过年头两天,鲍帅预计我将生了,天天打电话来问,我告诉他,年前生不了,你不用这么天天打电话。结果第二天他没打电话,我就要生了。
准备去医院前,给他打电话,电话关机。这人,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到了医院一检查羊水破了,可骨盆没开,医生说必须做破腹产,我好像是晚上7点多进的手术室,晚上10点多才做完手术。麻醉药打了两次,手术期间血压下降,我很害怕,麻醉师在旁边安慰我说:“没事,别怕,很快就好了,血压下降是很正常的反应。”
在他的安慰下,我心情放平静了,血压慢慢恢复正常,做手术时,没什么感觉,就听一个医生说,怎么流了这么多的血啊?
“完了,我不会流血而死吧!”我暗想,心里又开始紧张起来。紧跟着我就开始呕吐起来。旁边的护士赶忙过来帮我擦洗。可以说我那时遇到好人了,没有他们的照顾和安慰,我坚持不下来。
孩子生出来了,一个医生拍了拍她的小屁股,孩子“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这下我和医生心里都一松,孩子很胖。将近10斤,抱孩子的医生说,这个孩子真胖啊。她发音不准我听着是“真pang啊”,北方土话pang就是浮肿,虚胖的意思。我一听,孩子很pang,就担心孩子是不是有什么疾病啊,请求医生把孩子抱给我看,她说,孩子已经抱出去了,你妈妈抱着呢,一点事都没有。
生孩子前是我自己爬到手术台上的,出来时,他们就用个白布单给我一罩,感觉像抬猪一样抬出手术室。手术室在二楼,我的病房在三楼,没有电梯,多亏我的那些堂哥们帮忙,才把我抬到三楼。那次的手术给我留下很大阴影,感觉人到了医院就没有任何自尊了,就像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以至于到现在我能不去医院尽量不去。
晚上10点多生完孩子,爸爸带着堂哥们出去吃饭,然后回家了,妈妈留在医院照顾我。孩子刚出母体没有安全感,一会儿哭一阵。弄的妈妈也不敢睡觉。
“妈妈,你把孩子抱到我这里来跟我躺在一起,你去睡一会儿吧。”我怕把老妈再给折腾病了。
孩子躺在我身边安静了一小会儿,顺着我的身体闭着眼睛找吃的,找了半天没吃到东西,“哇”的一声又开始哭了,哭的我浑身冒汗,老妈也急的走来走去,拿着小勺子,倒了点白开水,给孩子喝了两勺,才好一点,早上3点多钟,可把老爸给盼来了,老爸什么都没带,空着两手去的医院。
“你怎么没带奶粉啊?”
“刚出生的孩子不是二天内不能吃东西的吗?”
“不吃东西不行,一个劲的闹,孩子饿了,白开水都喝了两大勺。”
老爸又连忙跑回家去拿奶粉。
生完孩子第二天中午,鲍帅打电话过来,老爸没在家,没人接电话,晚上他又打,直接问老爸,是不是生了?老爸说:是的,生了个女孩。他说:“我今天打了二遍没人接电话,我就知道出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