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肌肤白净,目光温柔,一双柳眉细细弯弯,个头却是不高。
杨萱随辛氏,生得本就比京都女子娇小些,可秦筝比她还要矮上小半个头,看起来弱不胜风般,非常可爱。
杨萱记得,传出那些闲语时,是丰顺二年。
京都连接有好几家权贵及勋爵被抄家或者流放,萧砺也因此声名鹊起。
那年杨萱十九岁,秦筝应该也是十九岁。
按照万晋习俗,姑娘家通常在十五六岁出阁,十八岁已经非常晚了,而超过十八不嫁,是要受人诟病的。
秦筝相貌不差,看着又是个温顺性子,怎么会耽搁到十九岁?
可那些事情毕竟是在前世,离现在的启泰十九年还很久远。杨萱无意探究别人的隐私,便不多想,热情地邀请秦筝姐妹去玉兰院小坐。
秦家姐妹很是意动,却没有当即答应,而是侧头看向秦太太。
秦太太知其心思,笑道:“你们去吧,记得要好生玩,不许胡闹,也别淘气,免得惹杨家姑娘笑话。”
辛氏忙道:“我们这两个也皮猴似的,天天上蹿下跳地没个正形。”
杨芷诧异地挑了眉,“母亲,那都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您前些天不是还夸我跟萱萱听话懂事?”
辛氏与秦太太相视大笑,“也是,都是大姑娘了,不像小子那般爱折腾,且由着她们自己去玩。”
四人行过礼,有说有笑地往玉兰院走。
杨萱亲热地牵住了杨芷的手。
杨芷平常话语并不多,适才却难得地在辛氏门前接话茬。
杨萱明白,杨芷是想在客人面前留下一个自己被嫡母喜爱的印象。她既然求好,杨萱愿意成全她。
况且,原本杨萱也打算这一世要尽力对杨芷好,以弥补她前世的遗憾。
素纹已先一步回去,生好火盆,摆出两碟点心,又热热地沏了壶新茶。
小姑娘们凑在一起,最常谈论的不外乎是衣裳首饰,平常的消遣。
秦笙就问起杨芷罗裙上那一圈亮蓝色的小花,“是什么花,以前竟没见过。”
杨芷笑答:“是鸢尾。中元节时候在护国寺庙会上买的,当时我没觉得好看,萱萱非说好,现在看起来还真不错。”
秦笙赞道:“颜色果真配得好。”
罗裙是水红色的,最底下密密绣着一整圈鸢尾,花中间的花蕊却是用金黄色的丝线杂着金线绣成,行动间,金光闪耀,非常亮眼。
因为裙子艳丽,身上的袄子就简单了些,是湖蓝色缎面夹袄。夹袄底缘和领口缀一圈白色兔毛,素雅而不是清丽。
杨芷笑道:“这也是萱萱搭配的,以前我就没想到水红色能配亮蓝……萱萱最近对针黹女红很着迷,天天琢磨新的衣裳样子。”
杨萱便回屋将自己收集的一叠花样子找出来。花样子约莫三四十张,有半数是寻常的喜上眉梢、五福捧寿、富贵白头等吉祥图样,另外还有诸如桔梗花、扶桑花、朱槿等不常见的花样。
杨萱除了描出来样子,还用朱砂、赭石等颜料上了色。
秦笙已经十二岁,马上就要跟着秦太太四处相看说亲,对衣饰更在意些,见到这些图样,爱不释手地问:“二姑娘,我能不能照着描几张?也不多描,有三四张就好。”
杨萱既然拿出来,就没打算藏私,笑应声“好”,大方地让秦笙随便挑,等她挑完,又吩咐春桃春杏赶紧去描,以便秦笙离开时能拿到。
如此一来,几人立刻熟悉起来,不再秦大姑娘杨二姑娘地称呼,俱都亲热地唤了小名。
秦笙感激地说:“我也没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会做两三样点心,回头我做出来请你们尝尝,千万别嫌弃我手笨。”
杨芷笑道:“我们哪里敢嫌弃你笨,不满你说,我跟萱萱什么点心菜肴都不会,连厨房都没进过几回。对了,你们两人因何取这样的名字,定然是十分精通音律吧?”
“还行。”
“没有。”
秦笙与秦筝不约而同地开口。
杨芷“吃吃”地笑,“筝妹妹太过自谦,既然笙姐姐说还行,那定然是不俗的。”
秦笙笑道:“我们的名字是祖父所取,祖父善音律,我跟阿筝只是略知一二。我平常弹琴弹得多,阿筝真正是名副其实,能弹极好的筝曲。”
“大姐姐,”秦筝涨红了脸,抱怨道:“大姐姐专会取笑人。”
秦笙不以为然地说:“好就是好,怕什么?”
杨芷遗憾道:“可惜家里没有筝,否则真想一闻天籁,不过倒是有把旧琴,是母亲幼时用过的,现今借了我用。”
说着吩咐素纹将琴抱出来。
秦笙眼前一亮,“这是冰纹断的唐琴,唐琴琴肚圆,宋代以后琴肚就狭窄瘦长了,圆肚发声更为清脆。”忍不住抬手,轻拨数下。
琴声叮淙,仿若涧水飞溅,极是悦耳。
杨萱一听便知道她真正是下过苦功的,便央她弹一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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