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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好端端的,又在走神了?”萨孤缇曜注视着谢小桃,总觉得这个女人经常会动不动就神不守舍。
“嗯?”谢小桃迟缓地回应了一句,转过头,对上了一双漆黑如子夜般的眸子。那样的黑暗仿佛可以吞噬掉一切,令她不由得错愕地垂下头逃避。
谢小桃专注地凝视着案几上的那一盘青提子,“没有,就是觉得有些乏了。”
“乏了吗?”萨孤缇曜反问,甚至丝毫不介意地戳穿了她的谎言,“我看你方才在看重伡的眼神还是那样的神采奕奕。”
提到重伡——储沂轩的这个假名字,谢小桃的身形便是不受控制地僵了一僵。既然对方都已经说了,她若是再一味地矢口否认,就显得太过虚假了,“方才听有人说他受了伤,就好奇地多看了两眼。”
“只是多看了两眼吗?”萨孤缇曜又问,言辞里却是听不出半点儿的愤怒。这个时候,他应该生气的才是,可能是因为害怕一旦发怒又会破坏了他们之间好不容易才有了好转迹象的感情,只得将之强行压下,“你对他可是动了别的心思?”这话,摆明了是在变相问谢小桃,可是对那个叫重伡的男人有了仰慕之意?
原本还在摆弄着手里酒杯的谢小桃猛地抬起了头,手肘无意间碰到了萨孤缇曜的胳膊。
萨孤缇曜不觉轻轻皱了下眉头,却是仍在继续刚才的话题,“从昨天你见到他以后,就不太一样了。你看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心仪之人的。小桃,你可是真的喜欢上了他?”
……
“小桃,你可是真的喜欢上了他?”宴席已经结束了。帐篷里,萨孤缇曜又一次开口,向谢小桃询问起这个问题,仿佛不得到答案,他便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喜欢上了吗?这个问题若是换做两年以前,谢小桃一定会认真思考一番的,可是如今一切都已惘然。
谢小桃摇了摇头,还是不愿意回答。她看向萨孤缇曜,注意到那衣袖上渗出来的点点血迹,尝试着问:“你的手臂受了伤,需不需要包扎?”
这下换萨孤缇曜发怔了。他以为自己掩饰得很好,却是不想会被谢小桃洞穿,“你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谢小桃浅浅一笑,“方才在宴席上,我无意间撞到了你的胳膊,当时看你的神情有异,后来不多会儿便闻见了一股浅浅的血腥味,就猜到多半是你受了伤。”她一边解释,一边从桌子上取来了药箱。
“没想到你的观察竟然如此细微。”萨孤缇曜惊讶地赞叹道,之前,他一直都以为谢小桃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别的男人身上,不曾想居然是自己想错了。
谢小桃笑了笑,将萨孤缇曜的衣袖撸了起来。果然,在对方的下臂中间的位置发现了一道长长的伤口,伤口整齐,好像是被刀剑等尖锐的物体所致。
谢小桃没有多问什么,只是默默地给对方上了药,然后取了纱布进行包扎。
萨孤缇曜也是同样安静地看着谢小桃,看着她那认真且专注的模样,不觉动了心。鬼使神差地,他将唇贴了过去。
此番举动着实是把谢小桃吓了一跳,警觉的向后动了动身子,及时避开了那即将袭向自己的唇。
没有一亲芳泽,萨孤缇曜有些失望,“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
谢小桃本不愿意回答这个不是问题的问题,可经过一番沉吟,又觉得一直回避的话,恐怕会叫对方误会更深。她又向挪了挪,挪到了一个认为相对安全的位置,“现在我能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并不代表我就会接受你。我们两人之间始终都有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就好像我们的出生地,你生在苍鹜,而我生在大越,两国之间也始终有一条不可逾越的国界线一样。更何况,你和我在一起,不会得到你想要的快乐。”
“可是今天我们相处得很愉快,不是吗?”萨孤缇曜不死心地问。他能明显感觉到谢小桃已经不怎么回避他了,甚至连他送的小兔子都可以接受了。
谢小桃垂下眼帘。快乐吗?为何她一点儿也感受不到呢?她只不过是想靠着一些事情转移因为储沂轩变心而生出来的那些伤痛罢了,“我只能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对你只是感激而已。”说是感激,也不过是在感谢在她最需要帮助和依靠的时候,对方真的及时挺身而出了,仅此而已。
虽然遭到了谢小桃冷冷拒绝,但萨孤缇曜并没有死心。他从来也都不是一个轻易便会放弃的人,“感激,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我会叫你慢慢接受我的。”
谢小桃却是摇头,“要接受一个人,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更何况我是有夫家的。”或许此时此刻,她这个荣王妃早就已经是名存实亡了,但为了能尽快摆脱萨孤缇曜,她还是愿意拿出来当做挡箭牌用上一用,“在大越有一句话叫做出嫁从夫。我既然已经嫁了人,就要以夫为天,以夫为纲……”
“好一句以夫为天,以夫为纲!”萨孤缇曜抓住了谢小桃纤瘦的手臂,“不过,你的那个夫君不是成为你我之间的阻碍!我要你记住,将来你的男人只有一个,那便是我。”
极是霸道的一句话,叫谢小桃隐约嗅到了一丝火药味,除此之外,还有浓浓的杀意。
是的,是杀意。这样的杀意,叫谢小桃不觉生出了些许的疑惑,可究竟在疑惑什么,却是说不清、道不明。
“你又何苦这样执着?”谢小桃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不是执着,你本就是我的,从我遇见你的第一眼起,就认定了你。”萨孤缇曜重重道,把每一个字都咬得十分用力,“我会用行动证明,你我之间根本就没有你口中所谓的鸿沟。小桃,从明天开始,你还像以前一样给我煮饭吃吧。我吃不惯这里的肉了。”
谢小桃并没有立刻答应。
萨孤缇曜却是晃动起了自己受伤的手臂,“你看,我还受了伤,应该不能吃羊肉了吧?”
这好像是个合理的理由。谢小桃竟然无话反驳,“好端端的,你的手怎么会受伤?”
“你就当我是为了说服你煮饭,自己故意划伤的好了。”萨孤缇曜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同时也是在故意打趣。
谢小桃便只剩下无奈地摇头了。
……
而在另外一间帐篷里,托娅公主也是忙着给储沂轩进行包扎,一边包扎,一边关切地询问:“怎么样?伤口还痛不痛?”
储沂轩的伤口才不过刚刚止住血,说不痛那是假的,“这点小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你确定伤你的人就是萨孤缇曜吗?”稳妥起见,托娅公主又是谨慎地问了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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