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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有医生在吗?”
紧张激动的声音风般掀动挂帘,细碎响动引人抬头,等年长的校医看清眼前发生的这一幕时,手中的青花瓷杯险些坠地。
“什么情况?不是,我是问伤哪了?”惴惴地放下杯,他颇为敬畏的起身。
“腰。”
气喘吁吁的人吞咽着口水,“他刚刚非要背我,伤了腰。”
上下打量片刻来人的身材,医生摇摇头,“他背你是自寻死路,你再用这种姿势把他扛到我这里来,是要斩草除根,让他非死不可啊。”
“啊?”陈轻愣神片刻,听见肩头那人用几乎磨牙的声音说着:“还不快放我下来!真断了……”
“哦……哦!”
“夏东柘,如果你真残了,我会照顾你的。”
日上三竿,光线明亮的校医室里,陈轻站在屏风后面,紧张地攥着手,反复说着这一句话。
她是认真的,即便知道夏东柘对她没有爱,她也做好了照顾他一辈子的打算。
可谁能和她解释一下,正常事故之后,被害人不都是要追究肇事者责任的吗,为什么他不仅对她不闻不问,甚至还把她拒之门外了呢?
“我想,他会不会因为伤情太重,不想给你压力?”大a叼着棒棒糖,仰头做着眼部按摩,“或者他是自暴自弃,羞于见人了。要知道男人的腰对他们来说很重要。”
几种揣度都说得出几分道理,却种种让陈轻心寒无比。
都怪我,她低着头,心里默默说。
看出她情绪不对头的哔哥放下书,对着大a做了个手势,“未必有那么严重,他自己就是个医生,再说,真有事他会不和你说吗?”
“可是……”
“陈慢慢,别怪我没提醒你,是他在你喜欢他的时候不喜欢你,是他拿你做赌注打赌,是你对我们说再不和他们来往的,你可别忘了。”拍掉哔哥的手,风一般进门的川天椒掐腰站在陈轻面前。
轻叹一声,陈轻点点头,“没忘。”
“那样最好。”
满意地点点头,川天椒丢下手里的几个册子,“增补讲义,你们寝室没人去拿,我帮拿回来了,一份三十。”
接过几人的钱,听着哔哥有关乱收费的抱怨,川天椒瞥了旁边一眼,“坐地户不在?”
“她这几天总不在。”陈轻低着头,决定还是听朋友的话,不再参和夏东柘这趟浑水了。
可誓言和决心天生好像就是供人违背的,好比一天后听说夏东柘伤势加重的陈轻几乎没多想,便小跑去了夏东柘的寝室。
肥胖的背影颤巍巍消失在绿色树影中,大a摇着头,“那就是她的克星。”
“你以前可不信这个的?”惊叹于室友的转变,哔哥的脸从书堆里抬起来。
“有吗?”大a扭扭脖子,神情些许不自在。
一路跑去博士生宿舍,陈轻有些气喘吁吁。在门口做了登记,她正准备进门,却被门卫大爷叫住了。
“听说小夏的腰是你坐折的,小姑娘年纪轻轻,打闹也没个轻重,腰是随便坐的吗?何况你这个吨位往瘦巴巴的小夏身上一坐,他怎么受得了。”
“他到底伤得多重啊?”
“很重,我看他走路已经直不起腰了。”
沮丧和懊恼再次让人叹气,甚至忘记解释那伤根本不是坐出来的,陈轻撒腿去爬楼梯。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等她站在了夏东柘的宿舍门外,竟然吃了一个闭门羹。
“他不想见我?”
“嗯。”叶李挖了下鼻屎,勉强按捺住心情,“其实他伤的没那么重,陈轻你不用为他担心啦。”
“叶李。”
“干嘛?”
“你不能因为不喜欢一个人就随便说他坏话,那样很不好,何况他还受伤了。”陈轻张张嘴,最终咽下了其余想说的话。
“我会再来的。”她悻悻说完,再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拎着水壶重回房间的叶李情绪并不比陈轻高涨多少,放下水壶,他恨恨地看着桌前正玩电脑的夏东柘。
“你这样子,哪里像伤到腰的人?大骗子!”
“你大可以去戳穿啊。”无所谓的摇着头,夏东柘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其实不用我提醒,你刚刚应该已经试过了,结果怎么样?”
他轻笑一声,屏幕映亮他微弯的唇角。
“你……”
“我怎么了?叶李,换成我是你,我就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拆台。她不是也很久没和你说话了吗?托我的福,这次说了吧?”
语塞的人心里思忖片刻,最终放弃了拌嘴,继续倒水。
在耍阴谋诡计方面,比起夏东柘,他的确自愧弗如。
不知道这一切的陈轻心心念念的都是夏东柘的腰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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