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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银子么?”我瞟了十四一眼问,逢庙烧香,遇佛拜佛的规矩,我还是知道的。他拉我来的太匆忙,我连些散碎银子都没带。进来,怎样都要丢些香油钱的。
十四莫名其妙的看看我,摸了摸口袋说:“没带,你要银子做什么?”皇子就是皇子,无论何时,都自觉高人一等。再说,他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怎会知道这规矩呢。
我叹息了一声,摇了摇头,见前方有一焚金炉,炉外零零散散的掉了些残香。就走上前去,将断香一一拾起,丢进焚金炉内。没有添香油钱,那么做些功德也是好的。
“你若是想焚香,我让住持拿给你就是,何必捡这些断的呢?”十四在旁边一副看乡巴佬的表情,不解的问。
“十四弟,这位小姐才是真正得道之人,传说佛前是有捡香童子的。世人只知烧香拜佛,却不拜心中之佛,纵使磕破了头也枉然啊。”仿似来自琼楼的淡然之声,传入我的耳际。我不用抬头,已知说话的那人是谁,果然只有他才是懂我之人,正如我懂他一般。亦不枉我,跨越百年时空,来见他一面。
我笑道:“是我太过执着了,此为香木,遇火成烟,烟遇风则无。本来就是无一物的,若是心空了,怎又会见到此物呢?”
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我不禁使劲了揉了揉眼睛道:“小顺子?”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被我捡香的诚心感动了,竟然让胤裪长的跟小顺子一模一样。两个偶像重叠在一起,我顿时激动的说不出话来。
“十二哥就是你要找的小顺子?阿宝,爷真糊涂了。”十四无奈的叹息了一声。脸色臭臭的。想想也是,他的阿宝跟他关系那么好,却让他越来越捉摸不透。而跟一向不来往的十二爷却一见如故,难怪他会郁闷。
胤裪冲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转头问十四:“十四弟怎有兴致来此呢?”
十四瞥了我一眼说:“我可没兴趣到这些地方,还不是阿宝这臭丫头,非吵着来见你不可。”
我只愣愣的看着胤裪,也不知哪儿来的勇气,飞奔上前,轻轻抱着他无声的哭了起来。哭出我所有的恐惧,所有的不安,所有的无奈。胤裪没有推开我,像老僧入定般,只是心无杂念的站着。他身上的檀香气息,飘入我的鼻端,让我的心莫名的渐渐稳了下来。
“你怎么回事,知不知道男女有别的规矩啊?这幸亏是十二哥,要是别的兄弟,还以为我带了个小疯子来呢。”十四把我拉开,怒气冲冲的吼道。
我瞪了他一眼,掏帕子擦眼泪,却怎么也找不到。可能是来的时候,掉路上了。一块帕子出现在我面前,我抬头,见胤裪冲我微微笑了笑,便呆呆的接过。也舍不得擦,最终轻轻拭了拭泪道:“这帕子脏了,就不还给十二爷了。”我在心中已打定主意,如果我回去,必会想尽一切法子把这帕子带走。以此纪念,我与他相遇过。
见我如此说,胤裪只是淡淡的摇了摇头,意思是让我不必太介意,也蹲下身开始捡起地上的断香来:“你可是完颜家的阿宝?”
我嗯了一声,试探性的问他:“十二爷,不知近日,可有什么陌生之人来找过爷?”
胤裪想了想才道:“近日一直侍奉在阿扎姑跟前,不曾见到什么陌生之人。”他所说的阿扎姑,大概就是把他养大的苏麻喇姑了,只是不懂他跟十四的称呼怎么有些不一样。
我失望的将手中的断香放进焚金炉,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只是默默的站着。
十四干咳一声问:“你央着爷陪你来,就是跑到十二哥怀里哭一场,捡些断香,然后就这么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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