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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半夜觉得口渴,起来找水喝,只觉得头疼恶心,心想着以后再不喝酒了,推门便想出去吹风走走。那时候已过二更天,整个齐府安静的很,大概只有我一个人这个时候出来。走到花园里的时候才觉得有些冷,出来时忘记拿件外衣披着,但这样回去又不甘心,只得抱紧自己畏缩着在花园里找处坐下。虽然冷,但却觉得天地间只有我自己,格外清静,有清风明月相伴,看天上星辰闪烁,竟也不觉得冷了。
正痴迷在此刻景致时,身上一暖,一件斗篷已经盖在我肩上,下意识的扯紧斗篷回身去看,齐家哥哥正收回手,双眸含笑,“虽然苏州比不北方严寒,但入夜后也是很冷的。”
我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是好,收缩在斗篷里狠狠压着心口,生怕心跳出来。
“听闻你身子不太好,入夜寒,不比你姐姐身强,快回屋里歇息吧。”他站在那里低头看着我。只好起来,因坐得久了,加之先前冻了许久,站起来身子有些僵,他伸手扶了我一把,只觉自己身体更僵硬。他似乎亦是察觉了,放松手上的力道,但却依旧虚扶着我回去,送我到门口含笑点头就走了。
后来的日子我一直没再见他,听府上的吓人聊天说他忙生意,得空回来又被姐姐缠着要出去,但都被他推脱了。姐姐的行径被齐府上下悄悄议论着,不知道在他眼里姐姐是如何的。
我们在齐家过了年,那期间也只见过他三面,有一次路过他的书房,见门开着,我慢慢从房门前走过想看看他在不在。按说他这么忙是该不在的,但却不成想那日他在家。我看见他时来不及收回目光,被他瞧见了,我们两个对视一会儿,觉得自己脸上热腾腾的,羞赧不已,低着头转身想走,却被他叫住。我又低着头转回身子,头低得感觉下巴都要戳到自己。听屋里的动静他似是去拿什么东西,然后听到他向外走来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声轻笑传进耳朵里,“头这样低着脖子不疼吗?”他说完我才觉得脖子酸痛,慢慢抬起头见他站在门前台阶上微低着头看我,手里拿着一个锦盒,不知我那时是何表情,他看到后笑意更浓,“前几日有晋商来苏州谈生意,送了我一对缠臂金,女儿家的东西我用不上,你若喜欢便送与你。”说完打开锦盒,里面两个精巧的缠臂金。
他拿着锦盒递过来,我亦不多想伸手去接,但我要拿到锦盒时他又把锦盒往回撤了一下,我不明他是何意,抬头看他,却见他敛了笑意,表情略微严肃的看着我说:“你可知缠臂金是做什么的,拿了就要收好不能转送。”
原来他是怕我把这么好的东西转手送人,我想要那对臂钏,不管那是什么,他送的东西我都想要。见他要将臂钏收回去,我急忙点头说:“你送的东西我定好好收着不送他人。”那是我入住齐府以来第一次对他讲话。
听到我如此说他才将那对臂钏放在我手上。纯金打造的八圈缠臂金,拿在手上颇有些分量。
那日我回到房间迫不及待的把那对臂钏戴上,放下衣袖谁也看不见。
后来的日子他总是忙碌着,要出去应酬生意场上的人,我很少见到他。爹爹私下找我和姐姐说过了元宵节就要启程回家了,但姐姐不愿走,说现在天气还冷着。但我们在齐府叨扰三个多月,也该到走的时候了,爹爹不允,让跟随的家仆收拾行李准备走。结果我们都没想到姐姐竟然跑到齐夫人那里哭闹撒娇,说是舍不得齐夫人不愿走,这事情闹到主人那里,爹爹觉得很是丢脸。齐老爷劝我们再留一段时间,等开春后回去也不迟,说多年朋友难得见面,此去一别不知何时又能见到,爹爹只好答应了。
平日里我都是独自呆着,姐姐不愿理睬我,我与齐府的人也不太熟络,齐夫人虽喜欢我,但总不好日日去她那里,去多了总是惹人烦的。过了几日我见到姐姐,她精神萎靡,不似从前活泼好动,终日在房里不出来,整个人亦是懒洋洋的不愿理人。我担心她身体抱恙,想去看看她。
走到她门外时有些犹豫,不知姐姐见到我会不会生气,但想到她万一生病坏了身子就麻烦了。正待敲门时,听到她房里传来磨石声,那声音我再熟悉不过,果然是被她拿走的。但她磨的太快,听得我心里发慌,这样怕是会毁了身子,我推门而入,姐姐见我吓得停下手中动作,愣了半晌没说出话。
“姐姐,这石头不可磨得这么快,仔细伤身。”
我说话时姐姐才回过神来,气冲冲地说:“不用你管!你可是要去告诉爹爹?!”
“不是的,我担心你的身体。”看来姐姐还在为这块石头的事情生气,与其说她厌恶我,不如说是怨恨我。究竟因何而怨恨我不得知,但她与我单独相处时,对我满满的恨意从不掩饰。
“你给我出去!”
我退出了房门,看来她是不会听我的劝告。
过不多日齐府的下人们都奇怪,我姐姐那性子是一日也不愿闷在屋里的,这些天竟然少见到她。我知道是因为她用了美人石,整日昏昏欲睡,但她体态一直纤细,这样下去身子怕是会垮掉。
终于有一日,爹爹因担心她,带我一起去看姐姐。
推开房门时,我和爹爹愣在那里看着她。我见爹爹眼中满是惊骇,而姐姐看到我们的反映,却摸着自己的脸兴奋地问:“我,我可是变美了?是不是?”
我想她本是以为我们会觉得惊喜,以为自己容颜如仙,但爹爹听到她的话,从惊骇中恢复过来,看见她手中的美人石,指着她怒骂道:“原来是你偷了美人石!你糊涂啊!”
姐姐听了爹爹的话,狠狠瞪着我,“是你!是你告诉爹的!你这个狐媚子狐媚子!怕我变得比你貌美所以从中作梗陷害我!”
爹爹听后更加生气,“这还用云儿告与我?!那美人石就在你手上,当我老眼昏花了?!你当真是糊涂啊!”说完拿了镜子丢到姐姐怀里,“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姐姐拿起镜子只看了一眼,尖叫着把铜镜扔在地上,捂着脸痛哭起来。
她的哭喊声引来了齐家的仆人,连齐老爷和夫人,甚至齐家哥哥也被惊动来了这里。
他们都看见了,姐姐的皮肤蜡黄无血色,全身瘦得皮包骨,从前有神的双眼如今变得毫无光彩,眼窝深深凹陷像是萎缩了般,干瘪的嘴唇若七旬老太,曾经的乌黑长发变得稀疏枯黄,双手如柴可见青筋。
家丑不可外扬,但这件事情齐府上下都知道了,可谓是外扬的彻彻底底,爹爹觉得丢了很大的颜面,当日便匆忙收拾行李,与齐老爷他们告别,带着我和姐姐匆忙离去。
临走时经过齐家哥哥身旁,他拉了我的手臂一下,摸到了缠臂金,本是皱着的眉头舒展开,嘴角挂笑,悄声说:“顾好自己。”因爹爹和他父母皆在,我怕被看到使爹爹更加窘愧,只好微微点头什么也没说跟着爹爹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