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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打量了江如济笑道:\"你看看人家这位公子,人又规矩又文雅,这是我外甥,他是个粗人,公子莫怪。”
\"不会。\"
\"公子是来买豆腐的吗?我家的豆腐是这条街最好的。\"
\"额……不,不是。\"
“不买也没关系,进来歇歇脚。老婆子,快端茶来。”
真是热情的老人家。
江如济看了余天凌一眼,余天凌回了他一个白眼,把脚撤下来。
江如济进到院子,见这豆腐铺子,内外两进的房子,内屋住人,外院有一排土台子,上面铺着木板,墙根处堆放松柴,破裂的土墙,有些透光的小洞,屋瓦也破了几片,真是个贫寒之家。
院子南边的偏房里,摆着好几口大锅,蒙着纱布。旁边有一整块已经点好没有切的豆腐。院中正中还摆着一两张旧方桌,六七条长凳,缺胳膊断腿。
余天凌一屁股坐在墙根的松柴堆上,靠着土墙。江如济怔怔的站着,不知道坐哪里是好。
这时,风隆的二舅母风风火火地从屋内走出来,风隆和她长的真像,说是他的娘亲,都会有人相信。她端着茶水,端详江如济半天,大着嗓门赞叹道:“我开店做生意几十年,所见的人多了,一看这位公子就是大家贵族门庭。”她又冲屋子里喊:“湫儿快出来,家里来贵客了。”
“湫儿,这家的孩儿?”江如济想着,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白雾袅袅,从屋内窗户里冒出热气腾腾。江如济闻到,是蒸糯米的味道,清香甜糯。
湫儿在屋子里,两手都沾满了面粉,她刚在和舅母学做饴糖,因为是第一次学做,头脸上,衣裳也沾了些面粉。
她从破窗朝外面看去,正巧迎接上江如济投过来的目光,只这一眼,便吸引了湫儿所有的目光。只这一眼,便牵绊了湫儿一生的惦念。
晚霞洒在江如济身上,镀上一层金色的光晕,他站在光晕的中心,神色宁静,闲雅如画,一束亮光穿透湫儿的心,湫儿呼吸一紧,心通通地跳,她不自然地垂下头,又忍不住抬起双眸,想要窥视他。
从此,江如济便是她的神明。
“湫儿……湫儿……”一声声的呼唤,湫儿第一次忸怩着走出来,都忘了换衣裳。
江如济见屋内走出一个穿着粗布衣裳,满头满脸的面粉,头发凌乱,年纪十七八岁的少女,想来是这家的女儿。
江如济向她点头示意,正碰上了湫儿一双清亮的眸子,温柔如水,江如济微微一笑,心想这姑娘的眼睛真好看,纯净清澈,无波无尘。正如梵音给他带来的平静。
看到她,江如济才想起,金云骞怎么还没来?
他不禁转过头朝门口看了看,她怎么还没来。江如济竟然有点失望。
湫儿在江如济远一点的地方坐下来,余天凌也挨着湫儿坐下来。他不断给江如济使眼色,让他快走。
江如济好像在等什么人,磨磨蹭蹭,故意和风隆的二舅闲聊。
二舅坐下搓着手道:“如今日子难过,朝廷的捐税又重,地里大旱,官家差人来要捐税,闹的鸡飞狗跳,逼着百姓不卖儿女,就得卖老婆,好些人逃荒去了南边。到了南边,又发大水,闹瘟疫,老百姓没的活路。自从蜀中军接管了幽州,成天在街上乱抓人,我们这些商铺没法摆摊做生意,有买卖,都得到家里来买。”
又指着风隆说道:“他是我外甥,父母都没了,天生特别能吃,靠着我也没法活下去,幸好遇到苍龙山的仙长,将他带了去。算是找了个吃饭的地方。”
师父要是听到,得多伤心。风隆想。
“是蜀中军抓的流民?不是北郡侯府吗?”余天凌心里一惊,站起问道。
二舅母十分诧异,双手用力一拍膝盖:“北郡江家?怎么会呢,江家掌管的军马早就被蜀中军金家接管,谁不知道?只是金家不改旗易帜,把自己做的坏事,都算在江家头上,宣南王和江家谢太夫人斗了很多年了,我们老百姓可不糊涂。”
“原来是这样。”余天凌看了江如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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