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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1日,曾家岩19号国民政府陪都警察厅稽查处,审讯继续。
据桑良交代,当天他面对自己送上门女人,对他讲话时,相貌如此丑陋,十分厌恶。但想到是李默邨白送的,加上经过中野女子学校特工训练的此女手段高明,不觉兴起,他想尝尝日本娘儿们的味道。遂抱起她向室内宽大的床铺走去,一番云雨之后,山田智美子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中醒来,对他讲道:“桑君,你是第一个使我感到最愉快的人。你真行……现在我交给你一个重大任务,不知你有没有能力完成?”
意乱情迷的桑良回应道:“山田小姐,尽管说,只要我能干,便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心甘情愿。”
躺在桑良怀里的山田智美子,见轻而易举地达到了自己的目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但她并没有急于交代任务,而是披衣下床,走到衣柜跟前,从里面拿出那只黑色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一叠美元,回到床上交给桑良说:“这是两万美金,事成之后,再给你五万美金......”
见钱眼开的桑良,一下子看到这么多美金,眼睛放光。此时国府正在通过各种渠道和南京日伪政府,在金融领域里进行着你死我活的厮杀。为了应付伪政府印制假币和伪中储券,国府命令金融系统采取“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与日伪金融系统同归于尽的方式,使得法币一再贬值。而美金却是硬通货,这使他立即感到这个日本女人交给他的任务,一定是一件非同小可的事。此时两沓花花绿绿的百元美金大钞就在他的眼前,在法币贬损严重且物价日益飞涨的时期,他一个万丈悬崖踩钢丝过日子的日伪间谍怎能舍得放过。
桑良心想,去他妈的,先把钱弄到手,听听她的任务是什么再说。于是,欣喜若狂的收下了美金,将这个丑女人又一次搂入了怀中。山田智美子看他收下了这两万美金,于是把刺杀国府一号人物的任务和盘托出,并将此次行动命名为“雾都一号”。桑良听完才明白,这个日本女间谍是想利用他这个国府总务处的副处长的岗位,来接近国府一号人物,进而完成这次“雾都一号”计划,内心顿时释然。
原来这些日本间谍太想当然了,自国府迁都重庆以来,国府一号人物从来就没来过这座国府办公大楼,他在陪都办公只在黄山官邸。所以不要说刺杀国府一号人物,至少在国府办公大楼,连他的影子他也难得见到,这两万美金不拿白不拿,于是泰然自若地将钱收起,装进了自己的西装口袋。信誓旦旦满口答应帮助她执行此次任务,一旦获悉一号人物来国府办公大楼,他立即将信息通报给她。就这样,桑良又一次将这个丑女人压在了身下。
由于此计划十分严密,为了防止走漏了风声,这个日本女间谍居然提出要搬到桑良那里去住,以便控制他,并第一时间得到国府一号人物的消息。狡诈的桑良虽然讨厌这个女间谍的丑陋,但面对送上门的女人,并且带有任务性质,理直气壮,钱色兼得,何乐而不为,于是二人便开始成双入对。在二人同居的日子里,桑良发现这个女人不知使用了什么法术,每次出门时,都会通过化妆,把自己变成一个美人,并且她还能说一口流利的重庆方言。
听到这儿戴老板和陈自强面面相觑,果然如他们所料,此女精通化妆易容术。作为间谍,通过面部某一种掩饰比如胡须,发型,墨镜等道具的遮掩,能让人第一眼认不出自己,这是基本手法。但是能通过化妆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除非使用一种古时传下来的塑型化装术。这种化装不同于现在德国人为救助战场上的伤员,所发明的整形美容术,因为它的改变是暂时的,而且也是可以还原的。不仅如此,这种化装和一般的“化妆”也不一样,塑型化装除了要有很强的化妆功底,还要有物理、化学、美术方面的综合技能。看来他们这次面对的是一个顶尖的日本特工。
好在好景不长,这种日子还没过够一个月,这二人连国府一号人物的任何信息都还没得到,暂时没给国府陪都各部门造成什么损失。他们在街上被因身份暴露,从上海奉调回重庆的陈自强撞见,打了他一顿。为了保住面子,他就拿以前自己在上海工作时,使用的旧中统局工作证来吓唬现场的警察。警察慑于中统的淫威,也辨不出证件的真伪,遂将陈自强抓了起来。只是当天这个女人就搬离了他的住处,销声匿迹,这几个月来他再也没见过这名女子。但时不时在他的办公室和家里,总能收到打问国府一号人物信息的字条,称此人没来过总统府办公大楼。他如实回复之后,按字条要求放到指定位置。
戴老板听到这里,遂心生一计,示意陈自强和他一起离开审讯室。陈自强会意跟随戴老板离开,二人径直去了会议室。
“自强,我有个想法,既然他们还有联系,不如策反桑良,让他继续在总统府工作,待得再有人给他传递信息时,将计就计,让他传递出J总裁所处位置的假消息,以期将这名女间谍和他的同伙一网打尽。”
“局座高见,反正他也跑不了。现在是敌在暗,我在明,此女间谍又精通塑型化装术,杂处在成百上千万陪都市民中,我们想要找到她,犹如大海捞针。局座此计,一下反转,让她在明处,届时我们在那个地点撒下天罗地网,让她无路可走,彻底铲除她和她的同伙。请局座放心,策反的事情我来安排。”
桑良此人唯钱是命,对事物毫无自己的见解,人云亦云。溜须拍马、讨好上司,是他的生存哲学。当初中统吸纳他,是因为其这种本领,并且由于马屁拍得好,居然成了李默邨的同僚,而后来投靠了日伪成了间谍组织76号主任的李默邨,也正是看重这一点,才促使他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