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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送去清朝皇室的书法作品,孟耀祖一直没提竞争开发处长的事。刚送去贵重礼物就急火火地求人家帮忙肯定不合适,欲速则不达嘛。如果等待一段时间,两人关系更加密切,达到上下级+忘年交+书法爱好者的程度,事情一准成,“水到渠成”不就是这个意思嘛。
这段时间,孟耀祖并没闲着,在网上恶补书法知识。通过跟踪,还摸透了赵副书记晨练规律——每天早晨5点钟起床,5点30分到金山公园荷花塘边练剑,7点钟准时到公园大门左侧的凤翔小吃店吃早餐,7点30分回家。孟耀祖特意买了一套李宁牌运动服,周六早晨到金山公园跑步,7点钟在赵副书记练剑的地方准时“偶遇”。
“书记,早晨好。”孟耀祖满脸笑容,边说边殷勤地接过宝剑。
“你也来公园晨练啊?”
“书记,我喜欢早晨锻炼身体,一天精神十足,对身体和工作都有好处。”话说的非常巧妙,如果说“看到您锻炼身体我才锻炼身体”,马屁拍的山响,但赵副书记会马上联想到你锻炼身体的目的,显而易见想接近我,一定别有用心,甚至包藏祸心。而孟耀祖把锻炼身体和工作联系起来,领导听了怎能不高兴。
“是啊,只有身体好才能工作好,现在象你这样热爱工作的年轻人可不多呦。”
“书记,您过奖了。我们的爱好还真有相似之处,您喜欢晨练,我也喜欢,您喜欢书法,我也是书法爱好者。”一番话很自然地把话头儿引到书法上来。
“是吗,很好,很好。”
这时候,突击恶补的书法知识派上用场,什么八大书法家、四大名砚,三大名纸,越聊越投机,赵副书记甚至感叹相见恨晚。
起早,对孟耀祖这个超级懒虫来说无异于遭受“网眼刑”,但为了美丽“钱程”,就是把心肝肺挖出来架在火上烤都乐意。
不仅如此,还来了个锦上添花,他认为别人给赵副书记送的一定是名作、名砚、名笔,唯独不会送宣纸,因为这个东西不值钱,但练习书法宣纸又必不可少,领导不可能屁颠屁颠自己去买。于是买了一刀安徽泾县产红星牌宣纸送到赵副书记家里,这个品牌的宣纸闻名世界,是书法爱好者的最爱。不出所料,领导果然大喜,说什么都不缺就缺宣纸,还说孟处长细心,难怪工作干得那么出色。
足足坚持一个月,感觉时机成熟了,一天下午,他来到赵副书记办公室,聊了一阵书法,然后切入正题,“书记,如果局里竞争开发处长,我想参与竞争。”
“好啊,年轻人就是要有向上的精神嘛。”
“书记,我觉得开发处长职位更适合我,第一,我学的是经济管理,专业对口;第二,我任副处多年,有领导经验;第三,我在国家建设部和省发改委有十几个大学同学,人脉很强。所以,我觉得很适合这个位置。”其实,他在国家建设部和发改委根本没有同学,谎言,十足的谎言,但这个时候谎言与否并不重要,有10几万元的书法作品支撑,领导怎么可能核实呢,明知有假只要接受礼物假的也变成真的了。
“啊,不错,不错。”赵副书记点点头,但并没有表态。
见赵副书记脸色平静,不失时机地说道,“书记,还请您支持我。”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孟耀祖借机起身,故作腼腆,“书记,您这么忙,我还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您忙,我告辞了。”说完转身出门。
孟耀祖的确很聪明,赵副书记不会立即表态,借着来电机会适时告辞方为上策。
此后连续两天早晨都没在金山公园“碰到”赵副书记,孟耀祖心里毛了,莫非故意躲着自己,是不是“双规”了?如果“双规”,10 几万投资就打水漂了。
第二天一上班,借还文件的机会到局办公室,一打听,赵副书记参加考察团到新加坡参观学习去了,星期四才能回来,孟耀祖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星期五一上班,赵副书记打来电话,让他到办公室来一趟,孟耀祖的嗓子眼一紧,心一颤,赶紧喝了口茶,定了定神。
进门后,赵副书记满面春风,“孟处长啊,快坐,快坐,”边说边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塑料袋递给孟耀祖,“这次出国时间很紧,回国前一天才抽出时间到超市给大家买了点巧克力,每个处室一袋,你拿回去给大家尝尝。”
正要告辞,赵副书记摆摆手示意坐下,压低声音道,“我支持你竞争开发处长,但我一个人说了不算,明白吗?”
孟耀祖狠狠地点点头,心里早已乐开了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