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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谁?谁在那里站着?
隐隐约约中,看得到她穿着一袭白色的衣衫,身子单薄得很,像是一阵轻风就可以把她吹走,想走近瞧得仔细一些,却挪不开步子,想张开口对她说话,可是连喉咙都感觉不到有呼吸的气息。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看,哪里,哪里传来了笑声,嘲讽,咒骂,痛心,种种不堪的声音如同从四面八方传进了自己的耳朵,不想听,随即一点一滴的恐惧盘踞在了心胸。再看那个白衣女子,她的面容逐渐明朗,却又模糊不已,一个空灵却清晰无比的声音响起,“凌梓非,我恨你……”
心儿,那是心儿,想要伸手去触她的面容,可是怯弱得连看她一眼都觉得天赐的勇气……
是自己的愚蠢和盲目,才让她一次又一次的受到伤害,一次又一次的被自己所连累。怪自己把皇宫想的太过于简单,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却不知道,涉足了这一趟浑水,便没有了退路,若是害怕,会死,若是逃离,会死,若是沉默,依旧活不成。独善其身早已经是妄想,又何况是想要让所有人都离开这里呢?一切的想法都太过单纯,如同没有经过大脑的思虑,酿成了现在这般灾难。纵使自己因为心儿的一句话而想要离去,想要魂飞魄散,那看得到的只是自己的自私而已,不顾其他人的死活,不顾心儿,一心想要得到解脱,究竟自己是多差劲的一个人。原来,一切的过错皆由自己而起,若是就这般走了,辜负了他人,枉为了人……
再抬眼时,却看到那个白衣的女子瞪着她,眼神凛冽,恍惚之间看到了皇帝和李婧媃的笑脸,一声声的笑声振聋发聩,随着拓跋庚扈的一挥手,一些人影涌到了白衣女子的身旁,看到这一幕想叫出声却像是哑了一般的无力。
不……不……不可以……
连哭都感觉不到泪水从眼眶中溢出,像是空洞的人偶一般,什么情感都宣泄不出。
可是即使残忍又如何,自己能够做什么呢?做是错,不做亦是错,就像现在,旁观这一切的发生,徒自心痛,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白衣女子被人用绳子绑住,捆缚好后,瘦弱的身子瘫倒在地,几匹马在旁嘶啸不停,想闭上双眼,不愿看到这一幕,可是这看物的眼睛竟然不像是自己的一般,这种真实的恐惧就像是要把凌梓非带入人间地狱。
车裂?尸鞭?怎么能让心儿受这样的酷刑!
“行刑!”
眼看着五匹马往不同的方向奔去,白衣女子的身子就像是碎片一般散落。
“不!”惊吼一声,凌梓非双眼一时睁开,身子瘫坐在了床榻之上,只觉得背后出了一身的冷汗,大口喘着气,刚刚梦境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凌梓非一脸失魂落魄,急急忙忙的想要爬下床来,“心儿……心儿在哪里……心儿……”喉咙里许久没有入水,说出话来有些干哑低沉,却藏不住急切的情绪。
“主子,”陶若看到慌慌张张的凌梓非想要下床,赶紧过去扶起了她,“主子,你身子还未好,先休息会儿吧……”一脸担忧的看着凌梓非,眼泪也止不住的往下流。
“心儿,我的心儿呢?”凌梓非只觉得心就像是被千万根针刺过一般,疼得厉害,“心儿她……”痛苦的就像是要晕厥过去一般。拉住陶若的手,低哑的嘶喊着,痛彻心扉怕就是这种滋味吧,“她在哪里……”由于躺了几天,身子无力,竟然一下子跪在了地上,可是那一切还可以挽回吗?拓跋庚扈威胁自己的话虽然听到了却无奈回答不了,现在的心儿莫非已经……
那到底是梦境还是真实?
陶若看得凌梓非的模样,也是悲痛万分,“主子,你不要急,要振作起来去救张娘娘啊!”
听得这么一说,张婈心还未死!“现在、现在距皇帝上次来经过了多久?”拓跋庚扈说过他会在明日处死心儿,那么现在究竟是什么时候了!看着窗外,电闪雷鸣,像是在愤怒的指责自己一般。对,若不是自己,心儿不会遭受这般罪过,陶若和秋雨还有其他人都不会有这样痛苦的经历,都是自己的错才铸成这样的局面,一切因果都与自己脱不了干系。
所以,皇帝要杀的人是我才对!
“是次日巳时了。”
随着陶若的搀扶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带我,带我去见皇上……”声音有些发颤,已经这个时刻了,凌梓非不愿再拖沓片刻,因为只怕稍有疏忽张婈心就永远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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