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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丫哟,又喊你哥吃饭撒?”村头老张媳妇背着两米高的簸箕,牵着马刚刚进村。
“婶子好!”三丫笑着和老张媳妇摆摆手,一溜烟儿不见人了。
“这孩子,腿上长了八条腿,好麻溜的劲儿!”老张媳妇笑笑,由着自家婆婆把背篓一接,小山一样的玉米堆了一地,两人前后一挟,将马鞍子驮了下来,鞍子沉,今年又是个好年景。
张家老娘笑着点了点头,“我去叫虎子吃饭!”
“该说还是女娃子会来事儿,三丫去了,这帮熊娃子一准儿回来。”
“也是,你洗洗手——”张老娘把马往圈里一栓,添了些新鲜的玉米杆,往屋里去了。
院里两溜儿小平房住满了鸡鸭,看着还有两头猪,院里的榆钱树五米多高,树下栓了条小土狗。
篱笆外是一条两米宽的土路,山路崎岖,时不时的可以见到路边成片的野兰花。
时不时的,有村里的乡亲背着一米半高的大背篓往门前过,背篓里是大包的玉米。有富裕的人家会牵马,马脖子上都栓上铃铛,铃铛一响,院里的土狗便时不时的吠上一声,慵懒而安逸。
丰李屯在这一片儿是有数的富裕地,四周环山,山上水土丰富,种什么都能成的,山坡上俱是这样的农家小院,山脚是一条宽阔的河,河水绵延三四十里,河里的鱼虾细嫩,每年都可以换不少的钱抄。
山顶上有大大小小的地,地里庄稼从十年前就定的玉米,玉米高产,又不费事,家家都能混个肚饱。
是以村中的娃子们有了更多的时间玩乐,村里面最最慈祥的桥头阿公便最喜欢在村口的大槐树下讲古,讲些奇闻轶事给这些没出过村的娃儿们听。
做完事儿的娃子们爱听,总聚在村口,连叫人吃饭这样要走几里地的苦差事也变得甜蜜了起来。
“三丫来了,爷奶都回来了?”
“嗯嗯”三丫朝着姐姐点了点头,专心的蹲在一边,三丫是来唤姐姐二丫的,二丫是来唤弟弟四喜的,而四喜,中午交了猪草便和邻居家的虎子一路捉狗撵鸡,一块儿聚在了这里。
村里家家的日子都颇过得,户户都吃三顿饭,大都在一个时间段吃,三丫最是乖巧,也最是规整,喂完鸡鸭,缝过一个新近学的小荷包便出发,走到村口的时间恰恰是村民们开饭的时间。
“仙人从哪里出现的?”三丫看着桥头阿公远去的背影,紧张的抓着自家姐姐的袖子,她一到,桥头阿公磕了磕烟杆子便往家走了,她只好追问姐姐今天讲的故事。
“要知道啊,来追我啊!”四喜对着姐姐比了个鬼脸就往回跑,二丫只得去追弟弟,山坡路窄,才四岁的孩子哪能离了视线?
“晚上我和你说,先吃饭!”二丫回头嘱咐了三丫一声便一阵烟的去追弟弟。
三丫瘪了瘪嘴,小跑着追了上去,“那我要听全部的,你还要教我缝小花。”
家里有两个女孩,两个男孩,学女工都是分开的,三丫学做荷包时,二丫已经能独立的绣喜上梅梢里面的梅花了。
见姐姐答应了,三丫拍手往家走,上山容易下山难,三丫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打滑,摔了个屁蹲。
乡下的孩子皮实,自己瘪了瘪嘴,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笑呵呵的和邻居家的小伙伴往回跑,丝毫没有留意自己手心让一个银色的小圆粒割破了,小灰尘大小的圆点随着她的鲜血消失不见,手心也恢复成没受伤的样子。
“娘亲,我回来啦!”
推开篱笆,家里的母鸡大花领着一对拳头大的鸡仔过来抢道,三丫连忙把篱笆拉上,追着大花跑了几步,骑在大花身上教训开了:“大花要听话,出门了大黑!”
大花拍着翅膀飞开了,一溜儿小鸡仔也随着大花渡到栓牛的樱桃树下面。
“三丫,吃饭摆碗撒!”陈母端着大砂锅往堂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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